童年愧事

                  [下水作文].

         文/梨花小主

       

      回忆童年我是忏愧万千。缘于没有爱护好弟弟,还累及他受冤被打。时隔几轮他那哀嚎声恸,仍萦回我梦境,常心生恻隐。

       土屋瓦墙,虽是陋室,然则处处闻啼鸟。有弟弟相伴的童年就象风一样自由,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无知无识乱翻书。

       时光穿梭到我7岁时,印象中弟弟会磨钉做钓钩。我卖巧弄乖地陪奶奶上后山拾枯落的松枝,好讨要翘首祈盼的空罐头瓶。一到手就扯线绑上.,下到池塘边,静候小鱼儿进入罐中。观察饭粒哀哀打漩,汩汩侧漏就迅速提上岸。呵呵!罐头瓶里捉鱼——信手拈来。收获颇丰,玩伴们尾随着来到我家,门已锁。小木板门经我两手一摇,左倾右斜就移开,这帮`鬼子`进村,怂恿着"赌谁有胆量把蛋生吞了?"最后值三毛钱一个的鸡蛋磕破,被垂涎三尺的家伙抢着吃了。

       "妈回来,怕不?"弟弟一语惊醒,我强作镇定地冲着玩伴们摆摆手连说:"走!各回各家。"等到真面对雷霆震怒的父母大人时,我推诿说鸡自己打架把蛋吃了,拒不坦白。父亲气急败坏,抄起藤条不分青红皂白就抽,我战栗着,牙咬得生疼。弟弟皮实经打,不躲不闪,倔强地挺立,一味闭眼张嘴嚎啕大哭也不知道辩白。

      后来弟弟自制的钓杆弄好,他模仿蓑笠翁去河边垂钓,也许是失足滑入河中,第二节课铃声未响就传来噩耗。我一路狂奔到家,就在门外凸凹不平的地上铺了一张草席,弟弟光溜溜地躺在上面。我一下软在他身旁,轻柔地,捏着他半握着的拳头,然后一根根把他的手指伸平。哭着叫着弟弟的名字:"姐姐要是带着你上学就好了,姐长大给你买袿子穿。雷雷,快把眼睛睁开,睁开就能起来,姐教你背书!……"门外聚集的村民扶的扶,劝的劝也跟着落泪,进进出出地忙着,折腾着。

       奶奶在房间捶胸自责,千不该把弟弟生前最喜欢的那件海军服替他收着,说等他上学再穿就是新衣;父亲大哭,重重地向前摔在硬硬的地面;母亲蜷缩在房间断断续续呜咽,其声凄凄然,冻结了一屋人的笑脸,她的伤悲弥漫散开如雾霾笼罩着整个家族。

      记忆中是几块木板钉的小盒子装走了弟弟,胡乱套上一双旧鞋子。

       姐弟亲情断链是我生命里不可承受之重。能守护弟弟健康长大的姐姐都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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