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无论经过多少岁月,无论绕多少路,最终都会遇上。也许我们之所以历尽波折,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遇到这么个人。
01
我的微信里有十几个群,但我很少看,更没试过参加聚会。总觉得平时没有交集的人,凑在一起找话题,是一件挺累的事。
这天百无聊赖,点开了大学的校友群。发现群里的人正在进行聚会报名接龙。从来不喜欢凑热闹的我,鬼使神差地竟然报了名。
那天到了现场,面对一屋子似是而非的故人,尴尬感顿生。悄悄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玩手机。掩饰自己的不安。
“你看起来好面熟。哪个系的。”
明知道是套话,也不能不回应。
目光所及,是一张明朗的笑脸。一股暖流在心里涌动。竟像久别重逢的故人。
“中文系。我们以前见过吗?”
“肯定见过。”
那天晩上,两人就这么轻轻松松地从校园聊到彼此的生活。等到聚会结束,已经成了真正的熟人。他叫苏醒。
聚会之后,我开始经常看群聊,有时也会接几句话。
苏醒说:
“以后群里的聚会,你也来吧。”
“你去吗?”
“去。”
“那我也去。”
跟苏醒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过得特别快。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好笑的事,总是从头笑到尾。
我开始期待他的信息。说好了周末见面,从周一就开始计划要穿的衣服。整个星期都觉得阳光暖暖的,天空特别蓝。
有时会莫名地偷笑,心里藏着小秘密的感觉真好。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没有才华横溢,也没有光芒万丈,真正让我们与众不同的,就是我们心里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02
有次聊天的时候,我说:
“你长得有点像周星驰年轻的时候。”
“我哪有他那么帅。”
“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看的。”
停了几秒,他发来一朵玫瑰花,我回了一朵。他又发来一个抱抱,我又回了一个。
他说:
“我现在就想抱抱你。”
“那就过来罗。”
半小时后,他从城东赶到了城西。
“你踩风火轮啊?”
“好久没超过速了,觉得有点对不起警察叔叔。”
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抱着我的肩膀。听着他的呼吸声,我感觉剧情有点跳跃。他时不时亲一下我的脸。我不理他,热着脸继续看电视。
他终于忍不住,把我的脸掰过来,直接亲下去。
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他叫我搬去他家住。我没答应,不想这么快就进入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虽然我每分钟都想和他腻在一起。但我怕腻久了,他会觉得我腻。
其实他和我想象中的那个人差好远。
首先是身高。我喜欢萌萌的身高差,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他低头就可以亲到我额头。
事实是,他不用低头,就可以亲到我的额头。
我心目中的他,是个运动健壮,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和性感的肌肉。
而苏醒很少运动,除了偶尔陪客户打打球,就是逛街。
跟他在一起之后,我觉得,他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就像《志明与春娇》里的志明说:
我小时侯就很喜欢吃便利店的肉酱意粉。那时候很多人都问我,你为什那么喜欢吃?它真的是有点咸,肉也不多。喜欢,就是喜欢,我自己喜欢的就是最好的。我喜欢她是因为,我觉得她好,她什么都好。
遇到喜欢的人之后,所有的标准都不重要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只知道和他呆在一起好开心。再平常的事情,只要两个人一起做,就觉得很有意思。
深秋时节,两人约好一起去爬山。走累了,在厚厚的落叶上坐下来,靠在他的怀里,听风滑过,小鸟啁啾,偶尔有明黄的叶子飘落身上。
心想,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刻,多好。
苏醒说:
“我有办法让它停留。”
掏出手机,咔嚓,定格了这一刻。
03
苏醒是个异性缘很好的人。几乎所有认识的女孩都对他毫无戒心,很快就和他打成一片。他又热心助人,于是成了众人眼中的大暖男。
我曾经问过他:
“你有几个前女友?”
“没有!过去、现在、将来都只有你一个。”
滴水不漏的大假话。我也懒得去拆穿他。
他有个特别好的异性朋友叫小雪。据说从小就是同学,两人特别默契,被朋友们封为中国好闺蜜。
小雪长得很漂亮,会周璇,在人群中就象一只穿梭的花蝴蝶。
我问苏醒:
“你喜欢她吗?”
“没有。”
“她喜欢你吗?”
“她哪里看得上我。她的男朋友都是非富则贵。”
我的直觉也告诉我,他们互相不来电。但每次看到他们在卡拉OK厅情深款款地对唱情歌,还是一身的不自在。
他们在我面前一点都不避讳,时不时互相喂个水果,夹个菜什么的。
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小雪走累了就直接叫苏醒背他,苏醒也是乐呵呵地配合。
我越来越不喜欢和他们呆在一起。他们是好朋友,我没有理由发脾气,只是看到小雪得瑟的眼神,心里就郁闷难挡。
小雪生日那晚,请了很多朋友去玩。我们也在邀请之列。我借口要加班不去了,苏醒一个人过去。
我在家边看电视边看朋友圈里小雪的直播。看到小雪被几个男生抱起来合照,小雪和男生们跳舞,小雪和男生们玩游戏,小雪和女生们合照……
然后,突然地,看到一张单独发的照片,小雪坐在苏醒的腿上,正笑嘻嘻地喂他吃一个咬了一口的苹果。
我气得发抖,眼泪马上溢出来,啪答往下掉。关了电视回卧室闷头大睡。
迷迷糊糊中被苏醒叫起来: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没事吧?”
我不理他,继续装睡。他用手摸我的额头,我直接把它甩开。
“怎么啦?”
“一人一口的苹果,是不是特别甜呀?”
“你明知道我们没事,喝什么干醋。”
“没上床就是没事对吧?”
“当然。”
“你很享受这种暧昧吧?”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苏醒转身走了。
04
刚分开的几天,我一想到他就恨得咬牙切齿。回想他们之间的种种亲热,恨不得一起同归于尽才好。
晚上常常辗转难眠,想着想着泪水就不自觉地流下来。经常哭一会,睡一会,醒了再哭。
我们三个和一群朋友出去玩。一群人围着在起哄,我挤过去一看,苏醒和小雪在咬一个树上吊着的苹果,咬到最后,两人的嘴唇碰到一块,旁边的人在拍照。
我转身就跑,被一辆急驶过来的大卡车撞飞,摔在路上。苏醒冲过来,抱起我。他说:
“你要撑住。我不可以没有你。”
“恩。亲亲我。”
他的嘴唇落到我的额头上,眼泪也滴下来。
我醒了。是被枕头上自己的眼泪冻醒的。
我不联系他,他也不联系我。我们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活中。
我常常躲着别人莫名落泪。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开心起来。连呼吸都觉得越来越困难。没有他的世界,我找不到仼何的乐趣。
我翻看着他的照片和信息,既甜蜜又心酸。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觉得人生一点意思都没有。
分开一个星期之后,我已经完全不恨他了。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的好。
一起出去,他永远不会要我提东西,再重也揽过去,我想分一下也不行。
他做的菜很好吃。清蒸鱼鲜甜到舌头都要掉下来,花肉榄角炆塘虱鱼,揭开锅就香飘满屋,好吃到停不了口。
他唱歌迷死人。经常抱着我在耳边小声哼,甜得就像泡在蜜罐里。
是的。他虚荣爱面子,喜欢和美女们打打闹闹,可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想想自己也有不少缺点。娇气,任性,情绪化,人长得也不算特别漂亮。
我们喜欢一个人,难道是因为他完美吗?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他无可替代。
我喜欢他,就连他的缺点都觉得可恨又可爱。
我决定不再等他主动低头。我要找回我的快乐。
我发短信给他:你打算以后都不理我了吗?
他秒回:你不给梯子,我怎么下去?
我回:滚下来!
他:好!你等着。
(365训练营习作)
和风微熏,阳光正暖,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