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参加新闻培训班
虽然干部提不成了,但工作和生活还是要照常进行下去,我也不是那种意志薄弱的人,有一点打击就爬不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加入了党组织,还可以在修理连继续学习发动机修理,就是退伍回去也能有一门技术,有面子有里子,这比其他在施工连队的战友们强多了。
但是,我的命运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安排,这年的10月初,连队接到团政治处宣传股的通知,让我到团部报到,去师部参加报道骨干培训班。去了以后才知道,全团共有6名同志去参加培训,其中有二个是跟我一起入伍的老乡,一个是芜湖的知识青年薛金山,还有一个是我初中的同学圣长林。长林跟我在家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他家住在长江江堤内侧,距离我家有好几公里,我多次去他家玩,还一起下过长江游泳。出来当兵那年,我们一起到照相馆照了纪念照,我哥哥还给题了词“在家是朋友,出门是兄弟”(见下图)
当兵后,我和长林一起分到了宣传队,他会吹乐器(锁呐),后来宣传队解散,他分到了十四连,是个施工连队,我们也有一年左右没见面了,这次能一起参加报道骨干培训班,非常高兴。
说实话,与同时参加培训的战友们相比,我没有多少底气,虽然我在《铁道兵》报上发表过“豆腐块”,但那有撞运气的成份。别人我不知道,我们一起入伍的老乡我是知道的,知青小薛一手钢笔字清秀端庄,让人看了非常舒服,哪个编辑不喜欢好看的字呢?何况他的理论功底扎实,培训期间就写出来了言论文章。长林也很有才气,书法和美术都有一定的基础。其他各团派来参加培训的同志也肯定都是优秀骨干,不是我这个初中生能望相其背的。
我知道我的不足,但不会自惭形秽,我从来都相信“三人行必有我师”,谁都有优秀的一面,你比我强,我向你学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把这句话作为自己的信条,跟了我一辈子。
师部在北京密云,离怀柔只有20公里。培训班是师政治部宣传科主办的,讲课的老师主要都是宣传科的首长们。以前,我写“三句半”都是“照着葫芦画瓢”,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参加了培训班我才知道,原来新闻报道有这么多的说法和讲究。在这里,我知道了新闻(消息)是由标题、导语、主体、结尾组成的,知道了如何结构稿件,如何使用背景材料,知道了广义上的新闻除了消息,还有通讯、特写、小故事、还有评论、小言论等等等等,我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是新鲜的。
参加培训的第一天晚上,下课后吃过晚饭,宿舍里来了一位从派头和年纪上看都像是大首长的客人,他操着浓浓的山东口音和大家聊天,天南海北什么都说,一点架子都没有。记得最有趣的一句话是:“你们这次培训就像蜉小鸡一样,我要看看这一窝蛋能出多少只小鸡仔。”最后临走时,他又说,大家在学习和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跟他说。这是哪位首长呀?后来打听了才知道,乖乖,他是我们此次培训班的最高首长———师宣传科的闫仕军科长,白天因为有会议没能来看望,抽晚上的时间来和大家熟悉熟悉。后来,闫科长担任了师政治部副主任,我也调到了宣传科,兵改工后,闫副主任担任了局工会主席,一直是我的领导,此是后话。
一周的时间,主要是宣传科的老师们讲课,重量级的乔梁、万广水、王伟……,那都是我在报纸上看到过的写大块文章的高手,用现在的话说,都是“大V”。有的讲消息怎么结构,有的讲通讯主题怎么提炼、有的讲特写和小故事如何表述和描写,也有的讲评论和言论文章怎么找论点。可过瘾了,对我而言,最贴切的形容词就是:“旱地里下了场及时雨”,说的文化一点就是“久旱逢甘霖”。
最后那天,还请来了新华社驻铁道兵的记者陈远谋老师给我们讲课。陈老长期驻铁道兵记者站,专门做铁道兵部队的新闻报道工作,对铁道兵有着深厚的感情,几年后兵改工,陈老主动留了下来,担任了原《铁道兵》报,后改名《铁道工程报》、之后又改名《中国铁道建筑报》社的社长。
那天与陈老同时来的,还有《铁道兵》报社负责通讯员培训与联系的张风雷编辑,“万水千山”副刊的韩耀先编辑。于现在而言,我们不亚于今天的通讯员见到了赵忠祥、白岩松,他们都深入浅出地给我们讲了新闻报道和文艺作品的写作技巧,获益匪浅。
参加这次师部举办的培训班,是我从事新闻报道工作中唯一的一次正规培训,也是档次最高的培训、收获最大的培训。毫不夸张地说,是决定我后来命运的培训。后来也参加过一些涵授和在线教育的培训,都是混文凭的,无法与这次的培训相比,正是这次培训班,打下了我几十年从事宣传报道工作的重要基础。说实话,当时怎么也想不到,以我肚子里的这点儿墨水,能在新闻报道这个科学领域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36年后的2015年,中华全国记者协会还颁给了我一枚“从业新闻报道工作30年”的纪念奖章。
且看下一回:探亲回家过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