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翻看女儿给我的生日礼物:《追忆逝水年华》,刚看了序言部分。一长串的外国人名,我几乎记不住。就不求甚解地继续读下去,想着明天是星期日,可以不必按时早起,就放纵起来,一直看下去,总算看到主人公的名姓被重复提及,对他有了初步的印象。就像我有脸盲症那样,每天都接触了此人以后,就会牢牢记住了。窗外的雨下得如痴如醉,仿佛一首配乐曲,让我的夜读变成了场景中的正位。雨没有停歇下来的趋势,我的身和眼在文字和雨营造出来的温馨和谐中渐渐陶醉了。梦伸出那双看不见的手拉了我一把,不知何时,我已滑入梦乡。似乎也就是顷刻之间,他起床的声响惊醒了我。天已放亮,雨仍不罢休,就像一个有个性的女子,平常温文尔雅,一旦使起性子来,就不依不挠,不休不止。
他作息很有规律,朝起暮睡,也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使然。在他身上,有着上代农人们的优良品质。朝起而作,日沉而息。对待工作也是充满着激情和韧性,不问收获的多与寡,只顾付出劳动。这其中也是有道理可循的,那就是只要你耕耘播种了,没有天灾人祸的话,或多或少都是会有所收获的,怕就怕你懒惰没有行动,那样注定是没有收获的。我曾想过要改变他,终因改变别人比改变自己难上多少倍,还会得不偿失。倒不如就顺其自然,于他深感能按照自己的习惯生活,很是开心惬意。于我,也算是符合我不喜欢强求别人的理念,人除非是自己意识到想作出某种改变,才会有意识地去作出改变,所谓强扭的瓜难甜。就这样,我们都没有强求对方去改变自己,如果说有所改变的话,那就是我们都意识到自己应该从哪些方面去改变了自己。时间是一把雕刻刀,经过那么长时间的雕刻,我们都活在我们自己设计好的模板里,各不迁就,各不强求,倒也相安无事,自得其乐。
他奔他的目标而去,家又重新归于雨声加风声的协奏曲中,我也重新被催眠,到姑苏去开始另一段美丽的邂逅。落雨天的觉,如那被催生的豆芽菜,越长越高。再次醒来,不知道时间已把我抛下多远,只感觉到肚腹空空如也,喉咙发干,饥渴感在物质丰饶的今天,应该算是一件奢侈品了吧。这样又联想到当代人为了身体康健,时兴起的一种叫做什么“辟谷”的新鲜玩法,就是一,两天不吃食品,只允许喝些白水饮料,让饱涨的肠胃得到适当的休整和消化掉多余的脂肪。就养生学中也是提倡七分饱,适当保持饥饿感,才更有利于身体的康健。又想到女儿在家的时候,会说我矫情,不就是睡了个懒觉吗?还要找出那么多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什么事都有说不完的大道理,真累。有什么办法呢?大脑中的想法,有时候也会是像那开快车时的惯性,想立即停下来都难。
穿个睡衣就奔厨房而去,和我料想的一样,勤劳的主妇睡了懒觉,厨房也会原封不动。厨房就像是我的办公桌,我一天不来,除了落下的尘埃,是不会有人随意翻动其中物品的。这种约定俗成,不知是从哪朝哪代开始的铁律。有一点令我难以想通的是:为什么名厨,大厨都是男性呢?大约男性都是把做饭烧煮当成是职业之后才会有所建树吧。这样想着心里得到了好大的安慰。其实做饭也是一门不错的功课,通过这么多年的实践加实战,我逐渐对做饭由讨厌变得培养出兴趣来了。如果有时间,还是愿意自己亲自动手,做一两种符合口味的饭菜,细品慢咽,生活甜蜜的滋味就会在自己亲手创造中开出花儿来。
小姑姐从小在农村长大,种菜养鸡成了她生活中的一大乐趣。她每天都会抽空打理她的菜园,除草松土,施肥浇水,里面种满了时令菜蔬,自己吃不完,还时常捎带给我们。上次到小姑姐新僻的菜园里去摘回新鲜的菜蔬,紫茄子,青大椒,再配上红艳艳的西红柿,一盘青椒西红柿焖茄子,配上青脆脆的黄瓜鸡蛋汤,绿色环保又可口,除了油盐外,绝无添加任何调味品,色全味正,可口下饭,简单又不失营养。小姑姐的兴趣加上我的兴趣,就是一餐美味,饱腹康健,生活的简单和乐幸福一下子就溢满心间。
看时间已快正午,看来两餐并一餐是最明智的选择了。我赶紧淘米下锅,心里盘算着应该做什么菜来搭配今天的米饭。他是个肉食主义者,非肉不能成餐。看他日渐袭起如五月怀胎孕妇的腹部,我总是劝他少吃些肉食而多食些菜蔬,他却仍执着于肉类,并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每天活动量大,没有肉类做支撑,是不行的。以前在农村吃蔬菜吃够了,现在消化能力强,不吃老了就更不想吃了。为了显得支持我的健康理念,就经常买“老鹅”回来,美其名曰“绿色环保”,鹅是食草的,放养在水塘边。不得不佩服他的思辩力。门前花葡边邻居大妈给洒的青菜种,经过雨水的浇溉,长得绿油油,青翠嫩绿,正好来一盘清炒。这样一荦一素,加上一碗韭菜蛋汤,午饭也是有滋有味的了。
洗菜时,眼晴看向窗外。后门那块田里新栽上的一行行排列整齐的秧苗映入了我的眼帘,就像一块绿毯平铺,又像一株株长得正欢的韭菜苗,正好一群叫不出名字的白鸟排成一排,在绿的映衬下,白得更耀眼。“一行白鹭上青天”这句诗闪现脑际,还没有想出出处,那群鸟就各自散开来,落在秧田中不知道啄食些什么东西,一点一抬头,就像一池的绿叶间开放着朵朵白莲花,还在随风摆动。我一时呆愣住了,不出家门,也能欣赏到如此佳景,也当算是人间幸事了吧。一时间,心中涌动起阵阵感动,想象也能带给人愉悦美妙的感受。就像见到大海的那一刻,我脑海中会映现出《老人与海》中的某个情节,还有郑智化扶着拐杖在沙滩上边走边唱的画面,心中就算涌起莫名的感动,有对海宽阔深情的容纳感,也有对生活厚赠的感恩情怀,更有对生命神奇,人类拥有丰富情感的感动。
梁启超说:为兴趣而活。能够写下这段文字,产生自我满足感,大概就是他所说的兴趣吧。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兴趣和爱好,寻着自己的兴趣爱好而去,活得有滋味,不违害到他人,大概就是人生最好的体验和归宿了。丈夫活在他的乐趣中,小姑姐也一样,希望大家都可以活在自己的乐趣中,并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