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雅《蓼莪》

小雅·蓼莪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穀,我独何害!

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穀,我独不卒!

个人解读:

读了这首小雅·蓼莪,久久不能平静心绪,诗歌太动人,太令人悲伤。

这是一首悼念父母的诗,诗人因服役,不能在父母前尽孝养之责。孤子思亲,无可挽回,句句可怜。

“读此诗,而不感动者,非人子也”。

文学即人学,即使几千年后之读者,也可能产生同样的感受。

诗歌开篇两章写“匪莪伊蒿”“匪莪伊蔚”,蒿和蔚都是散生植物,而诗人把自己比成像这植物一般独自一人在这世上飘零,可想起一生辛勤劳苦的父母,他们已去,自己活着干什么呢?

接下来一章,读起来更让人伤心。没有父母,“我”怎么活下去?“我”没有了活下去的寄托和希望。诗人是怀着痛彻心扉的感受写下这一句的。曾经“我”怀着担忧离家,担心父母为我牵挂。可如今回来,空荡荡的屋里,一个人也没了。“入则靡至”,最令我难过,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这样的画面:归来的游子站在家门外,迟迟不进去,他幻想着父母可以扔下手中的活儿朝他跑来,可屋内静得让人害怕。就如《十五从军征》中“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的画面,但,这首诗里,主人公还是个年轻的孩子。

站在门外,想起父母忙忙碌碌的身影,他们对“我”好的画面不由地出现在脑中,我还是婴儿时,他们抚摸我,他们喂我长大,照顾我,庇护我,直到我离开时,他们挂念我。

可是,为什么该“我”报答父母恩的时候,他们就走了呢?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幸福地和父母在一起,而“我”却遭此劫难呢?为什么唯独“我”不能照顾父母呢?连续几个问句,把诗人的悲情推向最高点,他连呼命运和世事的不公,挚爱之情从每个字中散发出来。

这样的情感非经历者不能感受其真正的痛,读一读此诗,也提醒我们,珍爱我们健在的父母,珍惜每一次见面,每一次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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