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最急切的事莫过于一睁开眼就看全国疫情通报。
从来没有象今天一样那么喜欢“0”这个数字,从来没有象今天一样感觉“0”是如此的可爱,从来没有象今天被“0”激荡着心房;“0”原来并不代表一无所有,而可能是一切美好的拥有。
早上的雨如期而至,走我没起床之前。
瞅准雨打盹的间隙遛了一趟狗,不到十分钟工夫,回来之后就坐在二楼的窗前,对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发呆。
小狗睡去了,桂树的叶子被雨洗出了脆绿色,噢,紫藤竟然吐芽儿了呢,是在昨夜,还是今天黎明?!
春天来了,我的朋友们可好?!
我酒店的同事可好?!
自一月二十三日一大早休假到今天二月二十七日共计三十六天未见面了,酒店是否依旧吗?在那座凌空而起的高架桥旁,与华润万家超市为邻,附近有六路的交公站牌。我每天在夕阳西下时在那儿坐车333路回家,一切是这样的平常,平常得如同翻过昨天的日历。但我的酒店的日历定格在元月二十三日那一天了。一个月来,我曾多少次被一股热情冲动着,想用六个小时,那怕一天的时间走着去酒店看一看。我不进去,就远远地站着,只为看一看她:看她那个楼面玻璃幕墙上橙子的LOG,看她的昔日旋转不息的大门,看她的三阶黑大理石的台阶,看她的大厅坐着客人的转椅,转椅旁两盆四季青翠的绿萝,看那一窝长在椭型紫砂盆中的箭蘭,箭蘭下为客人热茶的水壶,更想听一声歌谣的或是李丹佳敏的“您好!”,一天的好心情就从前台开始了。
张师埋头在登记刚停下的车辆,一夜的值班脸上略显疲惫,接他班的会是任劳任怨的老焦,还是一脸可爱肉的小陈;刚进电梯,身后传来一声“等一等”,不用看就知道是主任或者君利。电梯毫无例外地会在四楼餐厅停下,利用客人上电梯的一瞬我们看见忙碌着收餐具的李红和正为客人煎鸡蛋的小蔡。在八楼口遇见那个小巧的张艳下四楼去吃早餐,一夜的辛劳也抹不去她脸上的能感染一天客人心情的微笑。还没拐过弯就听到打卡机在唱“已签到!”,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代大姐,客房每一人都是酒店的骄傲,抢时间为客人做房是她们一贯的固有作风;那个要飞的蝴蝶,搞笑的赵静,爱笑的美茹,还有一见面就知道是我酒店的……。销售部的灯已亮了好一阵了吧,隔着贴膜的玻璃堵,看得出周经理在打扫卫生的影子,小曹不会去楼顶先过烟瘾了吧。她们总是来的早,走的晚的。来的早,跟会,看早餐;走的晚,等预定的客人到店。公卫大姐在做楼道卫生的收尾工作,她收起拖把等我们过去,我们踮起脚尖尽量不破坏大姐的画卷,再给大姐一句“大姐早!”的问候。
行政办门侧开着,那个行动如风的李总正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看她昨日为今天定下的各项工作安排。
进了办公室先听见热水壶的嗞嗞声,高戈去下楼收款了。还没坐定,门外就传来那句三年不变的问候:“经理!”紧接着是电动车过门槛声,撑子落地声,我的门口身形一闪有人进了盥洗室,开始了梳妆。等这个人出一来,就跑丰庆路,上轻工,为酒店各部门扛回来所需物品。
而此刻,安保部李经理正在他的小间里上传昨天的资料,客房部何经理在开她的晨会,餐饮部小屈经理开始了每天一次的和送菜商的舌枪唇剑,工程部杨经理会先在各部门走一遭,支援总是在第一时间的,老周和他的两个搭档在奏他锅碗瓢盆之曲。
这是酒店的日常。但这个日常被疫情无端地中断了。一中断就是三十多天。现在回想起以往的平平常常的日子,是那样的奢侈,是那样能暖入人心,让人怀念,叫人不舍。
我只知道小屈和老杨在守着酒店,一直他俩在守着酒店,可能还有佳敏,或者别人,就不太清楚了。偌大的酒店,每天要一间房一间房通风,一层楼一层楼消毒,还要自己做饭,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他们是怎么过的。
谢总的企业微信开通的正是时候,不早不晚,恰当其时!尽管说在谢总为我们建的企业微信群里,我们每天上报健康,每周一开音频例会,每周有学习,但还是心里不踏实,放不下。我眼中的你,才是真实的。
我亲爱的同事,你还好吗?!我每天都在问。
也许,我的同事都在问。
2020.02.27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