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6——虎口

        自从上次一闹就不再有人半夜敲玉秀的门,米生晚上虽不再来白天时刻缠着玉秀。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对玉秀好,非取她做老婆不可。米生也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嘴把式,犁个田不如玉秀,锄个草话多活少。玉秀哪里看的下去,饶是她好脾气也揪住米生一顿臭骂。于是老老实实地跟着玉秀屁股后面,只敢远观不敢近身。米生这么缠着、跟着玉秀,男人们可看不下去。大家故意找来各种借口、理由接近玉秀,惹的米生是猴急狗跳。于是男人跟玉秀说句话米生都要过来捣乱,扬言:玉秀将来是他老婆,你们休想打主意。当然别人也不理米生,都当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若说这闲情逸致村中确实没人能跟米生比,想接近玉秀真是不容易,久而久之大多数人就当成一个茶余饭后笑话。但一网三仞总有漏网之鱼,米生这日一大早就被他妈硬拉去乡里卖自家种的花生,尿素袋好几袋的花生,没个劳动力拉板车可不行。米生出村一路上跟他妈吵吵闹闹,村民们看着这对母子的热闹,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一个四十岁风韵少妇,一直以来就没干过什么粗活,少了些风吹雨打比起村里同龄女人确实显的年轻不少。而相比20-30岁女人又多了几分女人独特的成熟味道,自身模样在村里也当得起美人二字。况且还是一个寡妇,怎么不让人惦记呢?莫说米生三十年单身小伙,就是那家中有贤妻的见了也是各怀心思。而打从趁火起田间授艺、夜难寐埂下邂逅。德祥叔总觉得自己与玉秀之间,有上天注定的缘分、不可言说的暧昧。幡然间自己年轻了十来岁,一日不见玉秀三餐难已下咽,也顾不得这世俗伦理道德。德祥叔年过五十的人,两个儿子都已成家,小女儿去了广东几年不见回,孩子们自是不用他多操心。老婆发福了不说,还是个糙婆子。张嘴就是粗口,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是怎么过来的,心里早就有了不忠之心。只是自己老农一个那会有什么年轻姑娘看上自己,只有自己白日做梦而已。如今能与玉秀有这番机缘巧遇,早就按耐不住那颗懆动的心。一定要对玉秀表明心迹,若是能再得尝玉秀那温香艳玉其死也甘心。

        德祥叔见米生出村心里高兴坏了,米生刚走他就一个人去玉秀家附近转悠,找准机会要跟玉秀来个再度偶遇。果然玉秀这时还没出门,在家喂鸡喂鸭忙了一早上。大约9点多玉秀背着喷雾机,手提一水桶出门向着后山而去。德祥叔老远瞧的明白这是要去地里果园喷农药,真是上天都眷顾自己,果园里不正是树高叶茂、地广人稀,想到此处德祥叔不由会心一笑不言自明。于是转悠着回了家拿上把锄头跟老婆说去地里看看出了门。

        一切都如德祥叔料想的一样,玉秀延着后山,穿过一片野树林径直向自家地里走去。一路上鸟语蝉鸣原来以入了夏,此时太阳不大微风徐来,在这山坳小道上透着丝丝凉意,人的心情也随之舒爽。“玉秀,你去杀虫呢?”玉秀回头看去一个瘦高个四十来岁,长的浓眉大眼、嘴唇厚实,瘦长的脸上带着微笑,两眼直盯盯看过来充满着炽热目光,与玉秀双目相对几经闪烁,终究不敢多看玉秀。左手不自觉扶了扶正头上戴着的斗笠,低下头几秒再次看向玉秀,似乎在努力掩饰着什么。一身粗布短衣短裤,拿着把枝剪向着玉秀踱步而来,人虽看着精神,神态却不免局促。这人是本村族兄老东仔,也是春娇姐的老公。平常与春娇姐还算聊的来,与他老公老东仔接触玉秀有些不自在起来,每次老东仔都会偷偷看自己,那眼神总让人觉得他对自己有奇妙的想法,所以每次都不好意思很少与他说话:“哦,东仔哥,是的。你干嘛呢?”老东仔说:“我去打梢。”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又都沉默了。即是同路气氛有些许尴尬,玉秀是怪不好意思,老东仔沉默一会按耐不住的找话说:“玉秀,你一个人干这么多活不累?”玉秀应付似的:“嗯,不累。”老东仔又问:“不找个人帮下你?”玉秀:“不用,自己忙的过来。”一问一答连问了几个无趣的问题。玉秀看出来老东仔的尴尬,心里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老东仔被玉秀一笑更觉尴尬无比,习惯性扶了扶斗笠憨笑着说:“玉秀,你笑起来真好看。”老东仔村里形象就是个话不多的老实人,玉秀听得他这么说也是惊讶:“东仔哥,都说你不会说话,我看你说话还真讨人喜欢啊!”老东仔听玉秀这么夸自己,又是局促的扶了扶斗笠“嘿嘿”的笑起来。玉秀见老东仔这傻样也是怪有趣,掩嘴跟着一起笑。两人就这么傻乐着一路,相互之间不熟的那种尴尬到就此化解。玉秀温柔爱笑给人随和亲切之感如沐春风。老东仔看似憨傻,那是对不熟或是他不喜欢之人,面对玉秀专挑好听的说。只是这一路本就不长,老东仔意犹未尽,只见前面上了小山坡再下坡就要与玉秀分道扬镳,心里很是不舍。

        一条宽约一米幽静小道,两边树木杂草丛生。上到坡上前后看去了无人烟,老东仔连叫几声:“玉秀。”玉秀才停住脚步看向老东仔,只见他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怎么了,东仔哥?”老东仔看着玉秀半天也没说一句话,显得十分局促的样子。玉秀也不明白老东仔怎么如此扭捏,含笑着说:“东仔哥,有什么事你就说。”老东仔深吸一口气,再用他炽热的眼神看向玉秀,双手相互使劲的搓了一把手心的汗。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语速比起平常快了许多说:“玉秀,我喜欢你。”玉秀听着有些懵,不是没有听清楚,而是不可置信的下意识说道:“什么?”没等反应过来已被老东仔抓住右手拉进了路边草丛中,一个没站稳就要摔到在地,又被老东仔一把抱住。玉秀有些慌乱说:“你要干嘛?”老东仔抱住玉秀有些紧张的说:“玉、玉、玉秀,我喜欢你。”玉秀缓过神来明白老东仔想对自己做什么,虽然有些害怕到也并不慌张。平日里常听春娇姐说她男人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胆子小做事畏手畏脚,家里大小事都是春娇姐说了算。别的能耐没有就是床上功夫厉害,不然我春娇可以看不上他。今日老东仔斗胆做出这一步也真色欲迷了心,玉秀心想老东仔每次都会偷偷看自己,平时就觉得他对自己有想法。其实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不是不会想到这方面,但毕竟自己不是随便的女人又怎么会轻易就范,于是说道:“东仔哥,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老东仔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有些羞愧的说:“玉秀,对不起,我就是没忍住。真的好像抱着你,亲你。”说完就要亲玉秀,玉秀忙用手捂住了老东仔的嘴:“东仔哥,别这样。你要这样我就跟春娇姐说。”老东仔即想的到玉秀,又害怕此事败露。只不过是真的想跟玉秀好,无奈天生嘴笨不知道如何表露自己的心意。既然不会说不如趁着没人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心,凭着自己的功夫一定可以征服玉秀。想她老婆不就是一开始对自己爱搭不理,还数落自己。自己气不过就把她给办了,没想到自从被自己征服后,对自己那是死心塌地:“玉秀,我是真的喜欢你。可以亲你吗?”看着老东仔紧张又迫切的表情,渴望而哀求的眼神。活像小弟仔有事求自己的时候,心里到是冷静了下来。这一路过来玉秀觉得东仔哥人还不错,平时村里人也都是夸的多,想来也只是一时冲动。于是说道:“东仔哥,你喜欢我就先放开我。”老东仔有些无奈的放开了玉秀,玉秀的温柔让老东仔感到愧疚,有一股冲动的劲却使不出来。他哪里知道老婆对他那是激将法,见他嘴笨憨直,女人怎好直接才故意激他。老东仔嘴上说不出来自尊心却比一般人强,越是被人激将越是一种不服输的劲涌上心头。一个春天的野兰花幽香沁鼻,一个是飞舞的花蝴蝶饥肠辘辘,两人这才一拍即合。而玉秀与春娇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玉秀需要的是感觉,是男人的温柔真心。他若是能忍的住冲动,多几分耐性其结果也未可知。

        只见玉秀也不急到是先坐在了草丛上,又招呼着老东仔跟自己一起坐在了下来才问道:“东仔哥,你喜欢我什么?”老东仔还想抓住玉秀的手,被玉秀拍打了回去,低着头想也不想说:“好看,温柔。”玉秀说:“春娇姐不好看吗? ”老东仔略微思索:“没有你好看,而且脾气大。”玉秀说:“我也脾气大,只是你不知道。”老东仔说:“不相信,听你说话就感觉温柔。”玉秀说:“那是对外人,我对大弟仔他爸也是很凶的。”老东仔还是不相信:“是吗?我还是觉得你好。”玉秀说:“我有什么好的。东仔哥你跟春娇姐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还喜欢我?”老东仔:“我也不知道,就是见到你就会有想法。”玉秀听的脸红心跳说:“你、你这种想法多久了?”老东仔不敢面对玉秀继续低着头说:“你嫁到村里就有了,以前不敢,自从大弟仔他爸死了,就老是控制不住的想你。”看着老东仔低头说话,玉秀突然想起捉贼哪天晚上还有一个人,看身影莫不就是东仔哥:“那之前敲门是不是你?”老东仔愣住了,正琢磨着怎么说,突然有人叫一声:“玉秀?”老东仔赶忙捂住了玉秀的嘴,玉秀也没敢出声,听的出来是德祥叔在叫自己。她拍了拍老东仔的手,示意他没事不要慌。老东仔才放下了手,只听外面还在叫着:“玉秀,玉秀。”玉秀应了一声:“哎!德祥叔吗?”德祥叔说:“嗯,你在干嘛呢?”玉秀说:“我在解手了。”说出此话玉秀是一顿羞涩,怎么又是这个借口:“德祥叔,你等我一下。”老东仔见玉秀要走有些害怕她把事说出去,拉住了玉秀的手想说点什么,玉秀自然也明白小声的说:“东仔哥,只要你以后不乱来,我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老东仔听玉秀这么说心中的担忧竟毫不犹豫放下,她那温柔的眼神让他无比确信她不会出卖他。带着遗憾与不舍目送觊觎已久的渴望走出了草丛,就像那天边的云朵是自己永远不可触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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