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拄着盲杖的瞎子摇晃着蹩进饺子馆，老九手里的活缓了一步，一个冷笑填补了这个空档。这瞎子是第二次来。
不等招呼，瞎子摸进墙角的一个空位坐下，大声喊：“20个猪肉大葱饺子。”
“好嘞”，老九声音照例很热情，心里却隐隐有点不快。一周前瞎子第一次光临，吃到最后，居然大声嚷嚷饺子少了一个。
俗话说瞎子吃饺子，眼瞎心不瞎，老九百口莫辩。
“这次老子多给你下一个，看你还瞎不瞎？”老九打定主意。店里不少客人，好不容易轮到瞎子，老九捞出来的时候又多数了一遍——还是21个，没错！
瞎子把墨镜摘下来，那“视线”正好落到冒着热气和香气的饺子上，“啊，香！”
“您慢用”，老九一声冷笑，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约莫一刻钟，瞎子起身了，盘子里吃的精光。
“老板，收钱”，瞎子喊道。
“13块，怎么样？今天数目对吗？”老九笑着答话。
“19个，不够刚好也吃饱了，没事没事。”
老九的笑凝固了，两声无处而来的咳嗽淹得老脸通红。一扫间，满堂的客人都似有若无地在看，就连背对着的似乎也在讪笑。
“少你一个饺子，俺家就死一口人”，老九声音硬得发抖。
瞎子咳嗽了一声，两撇烟黄胡子颤了颤，低声说：“开个玩笑，不少不少！”
“现在的瞎子，明明可以讨着吃，偏要骗着吃...”
瞎子付了钱，在一阵碎语中佝缩而去。
晚上，老九越想越气，爬起来看监控，一阵热气从他鼻子里喷出来——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孩从瞎子盘子里抓了两个饺子...
老九一阵咳嗽，整夜未眠，第二天后再没见到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