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用了十七年的岁月拼命地想要逃离那座城,告别那些人,告别那些事,但当我真真实实地向那段岁月说了告别的话语之后,那些过往的记忆却像爬山虎一样发疯似地生长在我的脑海里,把我和那段岁月缠得死死的。那些人,那些故事,在无数个夜晚,在黑暗中吞噬着我。
时间就是这么的残酷,它从来不给你打任何的招呼就把你身边的人一点一点地拿走,尽管你不愿意。
关于G姑娘的回忆起自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我曾经一度以为时间这个可怕的怪兽已经把我最爱的G姑娘从我漫长的岁月中拿走了,以为我们可能从此会像我生命中的很多人一样,没有说再见就再也不见了。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G姑娘还在QQ空间发了很多祝福的话,以及,证明我们曾经那么要好的照片。
感动到爆炸,痛哭流涕。
就是那种感觉,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渐渐地从你的记忆里淡去,你无能为力,你甚至不敢努力,然而,那个人,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又出现在你的世界,告诉你,“我一直在”,是那种惊喜。
我和G姑娘已经认识六年了,从陌生人到同学到好朋友到无话不说的闺蜜再渐渐地告别,说真的,我真的好想她。
故事源于2013年。
2013年,仿佛一起都是那么遥远。世界末日才刚刚过去。
2013年,我以转校生的身份来到这所传说中升学率很高的重点中学,人生地不熟。作为一向好学生的我并不奢求交到什么好朋友,我只想做一只小透明平静地度过生命中一段并不自由,并不光彩的岁月。
体育课,却因为天气原因被桎梏在了教室之中,也好。
讲台上那个百无聊赖的体育老师一本一本地翻着我们的作业,“郭湘是谁?”我不禁对拥有这样好听的名字的那个人产生了兴趣,在教室里不停地寻找着它的主人,只听见稚嫩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到”,天哪!竟然是娃娃音!她也太可爱了!“郭湘?是郭靖和黄蓉的孩子吗?”那个毫无幽默感的中年男子无趣地自言自语。
后来,具体怎样熟起来的我却完全记不清了,只是对那一幕很清晰地记着。
也是那一年的元旦节,我开始了我青春中最漫长的暗恋,那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K先生。
好巧不巧,K先生是我们政治老师的儿子,而G姑娘是政治科代表,我一度害怕G姑娘会抢走我的K先生,尤其是那天下午她竟然不小心看到了我的K先生在换衣服!天知道我是那么恐惧!
青春的美好在于你会愿意浪费无数的岁月在一个并不属于未来的人身上,并且,不图回报。
尽管嫉妒G姑娘可以和我的K先生有那么多的交集,我还是会毫无保留地把那些关于青春期的小秘密告诉G姑娘,告诉她那些我青春里所有的美好。有那样一个人,她经过你的青春,让你放下戒备心把自己交给她,就注定这辈子你都不会忘记她。
初中毕业时流行写毕业录,G姑娘给我写:记得那时上体育课,我们总会谈天说地,一不小心睡着了,数着梦里花落知多少。她就是这样一个文艺女青年,总能妙笔生花,写出那些让人觉得实在应该抄到摘抄本上的话,而我,就是一个什么都很普通的好学生。
日子过的波澜不惊。
终于,在中考的前一天我把那封花费了很多个岁月,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精心完成的信偷偷摸摸地放在了K先生的书桌抽屉里,对那段暗恋做了了结。
遗憾且幸运的是,我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
中考结束,我拿到了市里最好的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进了最好的班级。G姑娘靠着给学校交了很大一笔钱才勉强进入了普通班。其实G姑娘之前的学习很好的,她在小学的时候都一直是第一名,上了中学,不知道是不是学习方法出现了问题从此成为了一个班里很普通的学生,在当时的初中,老师们从来都是根据分数给你脸色,成绩好的就是上帝,成绩不好都没人搭理你。但是G姑娘不一样,她让人心疼的要死,从来每天都很努力,每天都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来上课,成绩却总是不起眼,老师们总是对她格外关注,都很想帮助一下这个让人心疼的姑娘。
G姑娘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她的善良,她的特别,她的乐观,她的一切。
G姑娘和我上高中之后,因为在不同的班级,所以都认识了新的朋友。我们的生活不再像先前围绕着彼此。我很清楚,有的人需要用见面和聊天维持一段感情,而有的人只是偶尔的见面,哪怕是静静地看着彼此,就足矣。
尽管,每次我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后第一个想要告诉的还是她。那些关于爱的,恨的,纠缠的。关于某一天的圣诞,某一天的雪,都会忍不住与她分享。
断断续续地会给彼此写一点东西。
2017年的秋天,我理所应当地顺利地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但我永远没有忘记我当初的梦想,我在日记本上,一遍一遍地写:考不上清华我就去复读。事实是,我没有考上清华,甚至距离清华的录取分数线差了八十多分,妈的,当年的理综卷子是真的难,我以为只要物理简单一点,我就可以了,事实上,那年的物理难得要死,我只考了四十多分,满分一百一。当然,我没有选择复读。我知道,自己的能力达不到。我也知道,我和那个男孩子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北京就这样成为了我一生的噩梦。
G姑娘呢?
我以为,她会去郑州。
其实,后来,每次听到李志的《关于郑州的记忆》我都会想到G姑娘给我说她想要去郑州大学。
结果是,她没有考上,去复读了。
复读的日子有多艰苦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清楚那一年,我沉浸在刚被释放出来的自由之中,尽情地享受着我的大学生活。
我们,整整一年都没有联系。
我不是没有想过去主动联系,只是那种突如其来的想念就很快地被瓦解掉,灰飞烟灭地落在这座城市的纸醉金迷中,我,只是一个被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迷醉了的少女。
再后来,关于我们的故事就走到了我的十八岁生日那天。
我用QQ给她说,好感动。
这句话是真的。
她回我,“都不来找我,什么时候见一面吧。”
“好啊。”
这句话是假的。
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她考到哪里了,她去了哪个城市呢?我听那首歌的时候才会是关于她的?
她,一声不吭,告别了我们原来的那段岁月。
没有任何人可以联系到她。
她开始了新的生活,应该很开心吧。我不清楚。只是在无数个夜晚想起她的时候,在我的脑海里还总是那节体育课。一个叫“郭湘”的姑娘,就那样,毫无预告地在我的青春岁月里上演了一场很重要的戏,主角。
我还是会习惯性地给她发些消息,尽管我知道,那些话,她也许不会看到。
但我相信,她一定同时也在想念我。我的G姑娘,关于你的故事,我就写到这儿啦,现在是北京时间2018年11月30号1:13分,请带着我的祝福,努力地生活下去,我不要你多优秀,我只要你永远快乐幸福。
剩下的故事,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完结。
2019年10月22日星期二 二更
日子是过去了多久,我们的人生终于正常了,我以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遇见的女孩子重新回到了我的生活。
就像是丢了很久很喜欢的玩具,突然有一天,她就自己蹦跶了出来,还欢呼雀跃着说:“快瞧快瞧,我又回来了,你想我了没啊,嘻嘻嘻。”
那天和G姑娘一起去吃火锅,有一个没一个地说着,把那些我错过的岁月统统告知,好像在说,“不,你没有错失我的那两年,我一直都在,你也一直都在。”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有难捱的夜晚,希望能够想你的时候就是一通电话。
“歪,出来撸串”
“歪,出来喝酒”
“歪,我想你了。”
岁月漫长,不想错过你的人生。
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尊贵的灵魂,为我所景仰。认识你愈久,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处清喜的水泽,几次想相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也是一种不舍。我知道,我是无法成为你的伴侣,与你同行。在我们眼所能见耳所能听的这个世界,上帝不会将我的手置于你的手中。这些,我都已经答应过了。这么多年,我很幸运成为你最大的分享者,每一次见面,你从不吝惜把你内心丰溢的生息倾注于我的杯。
辗转了一个生命的循环,才发现,留在我身边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