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摸索去端晴的卧房,月亮灰白而无光。两个人在地上,像两条奔跑的野狼,寻找着心目中的方向。只是,估计端晴已魂入梦乡,正在睡梦中享受黑夜的时光。而能能带来了绝望,而端晴那里存在希望。
一刻钟不到,到了端晴的卧房。
锿看了许久,就看那扇门,门框还是那副模样,门板也没有换掉,和锿的卧房判若两门。愣了一会儿,锿忽然冒出来一句。
“怎么门没有关?”
能能看了锿的眼神老久,说:“有几家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关门?好奇怪的问题。”
“哦,对!”锿拍拍脑门,说:“这是在王宫。”
在王宫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国王有这个自信,而其他人也相信这就是现实。对于砺石,大家虽然认为他是个败类,但毕竟是特殊情况,整个王宫里也就这么一个人,一个另类,一个异类。
“我从来没有丢过东西,连零钱都没丢过。”锿说,叹一口气,又说:“可是却火灾了,万万没想到,在这以前是不可能的,而现在是现实。”
“还是进去吧,端晴睡着呢,这样说话影响她的清梦。”能能说,试着去推门。
手刚放在门板上,还没有推动,里面的人说话了:“进来吧,两个猪头。”
锿一步就踏进去,门都是用胸膛顶开的,能能紧随其后,但不像个佣人,两个人都是主人的模样。
端晴睡在床上,头发凌乱,眼睛眯着,明明看得到周围的东西,可眼神给人的感觉是空洞无物的,像刚才路上一无所有的天空。
锿的眼珠子一动,看到端晴连衣服都没换,还是白天穿的衣服,这样穿着睡觉是很容易身体冰冷,不过,好歹,端晴,没有,睡着。
“怎么了,端晴?”锿问,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在端晴的床头。
能能也不慌,坐在屋中央的桌子上,看了一眼水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那水流出来的声音,像是坠落湖中的大石头一样,清晰得异常。
“我气色不好吗?”端晴问,脸红了,仿佛出水痘的人被人看见了真容一样。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谁呀。”锿赶忙安慰他,其实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虽然不能在地上形成物体的影子但看到一个人的红脸,这还是可以的。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端晴问,从床上起来,身体软绵绵的,锿拉了她一把,她才起来了。
“大哥,要不要我去找我哥。”能能忍不住说。
“干什么?”锿回过头来,黑暗中,能能的脑袋更像一颗巨大的黑布李。
“聊天,谈心,说话。”能能说,看了锿一眼,可黑暗中锿没有任何反应。
“在这里一样的,能能。”说着,端晴打理打理自己的头发,整理整理衣服,坐在了床边,和锿并排着。
“真是黑灯瞎火的……”能能忍不住这么说,只是没有说出那个关键词,锿意会到了,电灯泡。
“今夜我不想点灯,心情不好。”端晴说,“渴了,我去喝杯水。”然后端晴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声潺潺的,可端晴眼神呆愣。
“病了??”锿问,也走到桌旁,坐下。
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兄弟,端晴也坐下来,倒好了水杯,喝了一口,才说:“只是渴了,心情不好,仅此而已。”
“端晴,别硬撑,生病了就吃药,我大哥是关心你。”能能说,一口喝掉半杯水,说:“好奇怪,我明明不渴,可就是想喝水。”
“渴了就喝水,不渴就不喝水,能能。”锿抱怨道,他知道能能回到以前了,这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你们俩,很久没见面了吧,我感觉。”能能说,该说的话必须说,想说的话拐弯抹角地说。
“傻子,这才多久啊!”锿恨恨地瞪了能能一眼,会说话的傻子确实不多,何况还能口吐玄机。
“没事,大哥,你慢点,慢慢聊,反正没事。”能能说,只能这样了,还能怎样。
“我今天心情特别糟糕。”端晴说,假装笑笑,可没有注意看在座的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昨晚没睡好,还是怎么的?”锿问,眼神关切,语气温婉。
“没有,昨晚睡得可香了,我还梦到到野外采果子去。”端晴说,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
“真能说!”能能嘴一嘟,不说话,喝了一小口水。
“你什么意思,能能。”锿站起来打了一下能能头,打歪了,打在鼻子上。
“我就没有梦。”能能说,看了一眼水杯,没喝,说:“我就是想说这个来着,真的,有点词不达意,我想说的是这个。”
“你昨晚梦到什么了没有,锿,我知道你有梦灵。”端晴说,看着锿的眼神许久,许久,话说完了,依然看着。
“上一次和梦灵相遇,是在进王宫的时候。昨晚上没有,倒是有一个梦,”听到这里端晴和能能瞬间来劲了,注射里兴奋剂似的,锿接着说:“我梦到采果子去了,也是野外,不过老是有一个缥缈的歌声,不见人影,只有歌声。”
“大哥,这明明就是梦灵在作祟呀,梦灵在想办法告诉你什么呢,你还以为是平常的梦。”能能,对于没有多少梦的人来说,看待别人的梦是格外清醒的。
“咦——!”锿摸着下巴,说:“好像是啊,只是这次不怎么直接,但这一定是梦灵出来了,他想告诉我什么,才会有歌声。”
“歌里唱的是什么?”端晴问。
“没有词,只是一声调,很飘很飘,不过……到底要说什么呢?”锿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窗口,月亮没有影子,地上一滩灰白。
“是不是王宫里的气,太强了,梦灵不敢轻易进你的梦里?”端晴说,心情好像忽然好了不少,不知为何,反正好了不少。
“不知道,我不了解梦灵,但梦灵任何时候都了解我,只有他来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他,没办法找,我不可能主动找到梦灵。”锿说,又摸起了下巴,说:“好奇怪啊,从未有过。”
“大哥,我可以确定,凭我对你的了解,虽然我们都是二十岁上下,但梦灵找你不超过十次,这次肯定是梦灵,假不了,错不了,但梦灵没有直接告诉你什么,但他必然要告诉你什么,这个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能能说,前所未有的睿智,前所未有的聪明。
“我知道,可我不了解。”锿说,不说话了,仔细思考起来。
“锿,你的心跳声好好听啊,是那种腰鼓鼓点般的心跳,真好听,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心跳了。”端晴说,减分插针开了个玩笑。
“我反正听不到自己心跳,从来没有,此时没有。”锿说,闷了一下,仿佛瞬间傻了,其实只是陷入了深思,然后说“梦灵用这种方式,到底要告诉我什么?”然后抓耳挠腮,然后扯了扯头发,然后摸摸脸蛋,依然无果。
“会不会和刚才发生的事情有关,大哥?”能能问,眼珠子转了好几圈。
“对了!”锿猛打一个响指,可是只有熹微的声音。
“我正想问是什么事情哩,你就提前想到,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端晴说,笑眯眯的,以为是什么好事:“到底是什么?”
“家里的房子被火烧了。”锿说,心平气和,不动声色,仿佛在说一件发生久远的事情。
“什么!!”端晴忽地站起来,像被巨人的手拧起来一样,说:“这是真的??”
“你也知道了,端晴?”能能说,手像是被某人打了一下一样,忽然一动,水杯被撞翻了,滚到地上,摔碎了。
端晴做了一个扑救的动作,无果。
“看来这个事情确实是真的。”端晴说,慢下来,坐下来,收敛收敛表情,说:“而且只有你的那一间着火了,旁边的无事,是吗,锿?”
“你怎么知道的?”锿说,愣了一下,又说:“是这样的。”
“大概说下午吧,离黄昏还有一会儿,我听几个其他的仆人说,锿的房子要被烧了,当时我在荷花池散步,不明所以,所以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我开始以为是多方,多方又在搞什么鬼呢。”端晴说:“我起先没当回事,可吃了晚饭,就无心做事,到哪里都觉得不舒服,可又没什么事情,不知道怎么了,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端晴说:“先前我去问了一下明秀,她说没有听说,而她一个下午都在忙乎,要做什么腌制的菜。”
“所以我来找你了,端晴。”锿说,彼此都应该知道彼此想说什么。
“我们是来投宿的,姐,晚上没地方睡。”能能说,奴颜媚骨地笑着。
“投诉??”端晴眼神飘忽了,说:“我又不是生意人,投什么诉??”
“住一宿,我们没地方睡,端晴,我们不想睡木地板,虽然比睡草地强,但确实不想睡木地板。”能能说,哀求的语气,哀求的样子,哀求的眼神。
“多方不是常睡吗??”端晴说:“天当铺盖地当床,换一夜的身体健康。”
“别耍嘴皮子了,别开玩笑了,端晴姐姐,我们真的是来投宿的,没有地方睡觉,这几天都这样了,考虑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吧!”能能说,锿看了他一眼,眼神分外分明,恨不得把他拧起来扔出去。
“真的没有地方睡?”端晴说。
“那还有假??”
“可这是我的卧房,是女床,而且是单人床,三个人坐着都有些挤,你们换个地方吧!”端晴说,停了一下,终于说:“男女授受不亲。”
“那我们怎么办?!”能能吼了,恨不得把端晴赶出去的样子。
“凉拌,还能怎么办!”锿说,恨不得把能能赶出去的样子。
“你们来我这里,为了这个?”端晴问,半夜来了两个不速之客的样子。
“这事到底谁干的??”锿直接问了,再说下去,天都亮了。
“砺石,没跑。”端晴说,脸如死人。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能能大叫,被人抛弃了似的。
“真的这么确定?”锿又问了一遍。
“绝对,错不了,肯定是他。”端晴说,眼神深沉,像不见底的湖水。
“找他去!”锿抓住端晴的手腕,说。
“走!”端晴并没有甩开锿的手,跟着锿出了门。
“今晚到底睡还是不谁呐?”
还没说完,能能也追了出去。
夜已悄悄,家被人烧,这纯粹是恶搞,这绝不是玩笑,这是精心安排的圈套。锿不能长久地在王宫里生活得好,端晴必须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这个计划真美妙,这个阴谋真是高,可天理昭昭,坏人难逃。
六十九 夜半找端晴 投宿和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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