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这个城市的第二个年头,没有家乡青油油的麦田,也没有夜幕下猫头鹰尖叫声划过寂静的长空,有的只是脚步匆忙的人来车往。
校园花圃里开满了芬芳馥郁的月季花,花朵一层累着一层,周末的煦风喷涌而至,再也招架不住这个城市如此狂烈的热拥。从床单的一角抽出那封压得平展的信,塞进外套的口袋,走出校区,径直走向公交站牌。
找到科大北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顺着甬道往女生宿舍方向走,问了两次路,才找到大一女生宿舍她的房间。雪姐恰好不在,我坐在她的铺位上打量着,她的铺位是临床的,靠在床杆上可以看到窗外往南延伸的林荫道,在橘红的路灯照射下树影婆娑,初夏风的味道很清新。
过了一会儿,雪姐端着衣服进屋,看到自己很惊讶。衣服都没来得及晾就拉着我问长问短。去学校的小食堂,点了土豆丝,青椒肉丝,特意打了两个豆包,一碗紫菜蛋花汤。饭后带我参观了教室,校区,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俩个人长发及腰,手拉手走在静静地校区的干净的甬路上,任温煦的夏风恣意挥洒。
俩个人挤在她的床铺上,把分开一年的私房话聊的一点都不剩。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封信的前因后果。整个晚上一点也没有看出学姐的异样,通篇看完信件后,就是说的少了,只是仰着头听自己前前后后的叙说。一股脑把这些日子所有的欣喜和纠结全倒腾了出来。一直聊到天微亮,好像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体验了一下科大的周末活动,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餐,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其实也没把心结真正地打开,只是很透彻地倾诉一番,整个人感觉清爽了很多。晚上回到宿舍,还没心没肺地吃了一大份小餐厅的山西刀削面,加醋加香菜很多的那种。
晚上睡觉前习惯性摸了一下床角,发现信不见了,才知道落在了雪姐的床铺上。不过,寄信的地址先前誊抄到日记本上了。也没多在意。
六月中旬的时候,鼓起所有的勇气给他回了信,剩下的就是期盼。
明天宿舍最后一批都要全部毕业离校了,也是自己最后的离校时间。躺在上铺的床铺上,盯着屋顶的灯光斜射的光亮,盯着盯着就恍惚了。
后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雨声滴答,睁眼看窗外,雨幕垂坠,雨珠急促飞落,击打在花圃的水泥台面上,大朵大朵的月季花在雨里颤颤巍巍地摇曳。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依旧去食堂打了豆浆,一份胡萝卜土豆芹菜丁的葱油拌菜,只不过油条要了一根。把饭盒清洗干净,装进背包,像日常一样走出了校区。
别了,让我们激昂,痴狂的学生时代。
五年以后,有一天在店里看店,电话响了,是他打过来的,说雪姐去世了,她临走的时候安抚他一定要找到我,把事实说给自己。
因为,她后来拿着那份信去了,再后来他们就结婚了。
接完电话,看着婴儿车里熟睡的宝宝,忽然发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老高的日历:043天
看完《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知道:有些故事叫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