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时晴时雨,我也多忧少喜。总归是逝者已矣,入土为安。我也订好了下午的车票准备返程,所以上午处于无所事事之态。
旧时听人说葬礼期间下雨是好事,至于是怎样的说法我忘了。我也暂且搁下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相信它是好事。毕竟科学尚不能完全解析感情这个东西。
从早上起来就雨脚如麻,没有停歇的意思。曾听人说下雨天的烟更好抽,我不清楚,至少我分辨不出来。不过也许贴墙蹲着抽更有味道,这样一来你叹气时都得挺起身子。
雨越下越大,隔壁的铁皮屋顶哒哒的在响。也难怪西南联大时期的陈岱孙教授会写下“静坐听雨”,毕竟这只是大雨而已。暴雨之下着实没法好好上课。
我无所事事躲在屋檐下看雨,正房已然是新式的现浇房,完善的排水系统,所以只听得见排水管中哗哗的流水声。南边还是旧时的瓦檐结构,地面一排整齐的小水坑,檐间雨水落下,仍有叮咚声可闻。只是尘泥渗漉,早已不堪入住。父亲偶尔提起的计划中也有将其拆毁与大门一并重建,到时大概就与正房一样了。
院子里母亲打理的菜园依旧郁郁葱葱,小时候在杏林改整时,捡回的那棵小杏树已经粗壮于我此时腿了。彼时不及我胳膊粗,现在它已经能为小狗撑起一片荫凉。小狗则躲在为它准备的瓮中瑟瑟发抖。墙头的蛛网上挂满雨滴,亮晶晶的像是镶上水钻,如果按天气预报来说,网的主人应该不必太担心需要重织。
院子里没有硬化,依旧是普通的土地。所以雨水自然的冲刷出一条条不规则的小河,向南流去,最后流到街上汇聚成海。原因大概就是,村民们不断的垫高自己的院子,街面从红砖到水泥不断硬化,却没有准备排水的地方。
当然好处也是有的,没有儿时被奉为“壮举”的“骑自行车穿海”的大水坑。之所以称为壮举,大概是因为你不知道水有多深,泥有多软,你会摔得有多惨。满身泥水回家挨揍在所难免,看着一个个摔倒的时候就在心里默念壮士走好!早知如此,依旧履犯的原因,大概就是喜欢那种车轮俩侧水花飞溅的感觉吧。
时光飞逝,很多事不能再做了,很多人也都不能再见了。几时曾设想过,老去之时,像是古书上的画一般,在冬日里,聚俩仨旧友,温一壶小酒,围炉取暖,谈天说地,最好都是佝偻着腰,都已半截入土之人。
彼时大概就能做个真正的佛系,没了太多激昂的情绪。看山看水看云看烟,都是其本来都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