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甜腻完没有洗澡我就昏睡了。可能是我太困了，也可能是我心里的警戒线在下降。醒来时，已经过了八点，身上一丝不挂，我觉得第一次来他家里，这样有点太失态了。
我想起身去洗澡穿衣，伸手去捞裙子，结果被他拉回了被窝里，重新回到了一丝不挂的他的身边。
嘘，都跟你讲了早上不要乱动。
呃，又来了。
他悄咪咪地在我身上游走，我的羞耻心都被他激发出来了。然后，他恬不知耻地又要了一次。
你爸爸你妈妈你奶奶可能都在客厅里，你怎么能这么放肆？
嗯？我昨天没跟你说吗？今天一早他们就出去我姑姑家了，晚上才回来。
哦，怪不得这么肆无忌惮。
我饿了。
好，你吃我。
别闹，我真饿了。
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先去洗澡，然后给我准备好衣服，再让我去洗，洗完头还顺带吹干服务。我都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给我吹头发，他总说我扬着手吹头发太累了。这些细节，总是在不经意间突然跳出来，乱着我的心。
客厅里果然空无一人。
这座城市不大，他花了大半天就带我去看他了他的中学和小学，一边给我讲各种他小时候的故事。要不是幼儿园已经拆了，他大概还要给我讲幼儿园睡午觉时尿床的事情。大街小巷里，都曾经有他的身影，不过他说他没有早恋，小时候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孩子。大概是小时候太乖巧了，所以长大了才会叛逆，爱上一个大婶儿，我心里默默地想。
太冷了，我们走进一家咖啡屋。他一直滔滔不绝地讲，我要是不打断他，可能他会讲到天黑，确实是个话唠心机男。然后他让我讲我的故事，唉，老身不才，感觉没有那么多故事可以讲，唯一值得称道的那四年恋爱，总不好夸夸其谈地说给他听。
他说，他想把他的故事全部告诉我。
他说，喜欢你就是怎么说都说不完。
他说，我们结婚吧。
我毫无例外地呛了一口，这转折，为什么他能转得这么自然？
他说，结婚以后什么都不会变化，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说，你不喜欢办婚礼，我们可以去旅行。
他说，你不喜欢拍婚纱照，我们可以拍最简单的。
他说，你不喜欢我天天粘着我，那你可以天天粘着我。
他说，你要是不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不那么着急要。
说着说着，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脸又红了。他认真又迫切的样子，真的太可爱。我突然很想，一直听他说下去。
他说，我的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倒过来。
他说，我的手机密码是你手机后六位。
他说，我的幸运数字是你的车牌号，我每周买一张彩票，都用这个号码买。
他说，你要不要嫁给我？
被他说得有点脑瓜疼，还有点晕，以前知道他会一点花言巧语，倒不知道现在这么巧舌如簧了。这伶牙俐嘴的，不去当销售真是可惜了。
好啊。好啊？我说了什么？我终于在无数次想说“好啊”的时候，有一次没有拦住自己。
看着一脸懵的我，我对面的他好像也有点懵。
好啊？怎么听着也这么耳熟？我什么时候也说过？
我再缓过神来的时候，右手的无名指上已经多了一个发亮的东西。
感觉，是我自己在出卖自己，不知不觉地，又心甘情愿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