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情绪失控一次,我就会陷入自我pua情绪里面很久。
我开始不断地否定自己,不断地去用各种强烈且刺激的语言攻击自己。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自己很偏激,总是会对自己冲动情绪下做的决定久久不能释怀,我喜欢规矩,思考,决断,我喜欢掌控感,一旦一些事情在我的计划外,意味着我要打乱我的状态,再次规划,我就会有一些烦躁。
但有时候,我自己的能力达不到自己的目标,就会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助感里面,我不知道别人会把无助归因与何处,我只会疯狂的谴责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我自己都很陌生,没有感情,不知道爱,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只是礼貌和教条,环境的体验丰富了我对世界的感知,让我像一个人类一样,混在这个世界,按部就班的生活。
撕开人皮背后,只是一些细胞组建的零散物品。
它们无序,伪装,尽可能的模仿,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格格不入。
不理解为什么会哭,不理解抱怨的人,不理解义愤填膺,不理解爱的死去活来,也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
有时候,我会把自己脱光站在镜子面前,盯着自己,原来这就是我啊,这是皮肤,细胞搭建的完美积木。看完之后,骨子里伸出厌恶感,我开始从里到外的不断否定自己,肚子上的肥肉像是寄生虫的家,它们是如此的恶心,可是照镜子的时候它却如此洋洋得意与我对话。我痛恨自己这具无意义的皮囊。
当别人盯着我的手看,说骨骼好漂亮的时候。我笑嘻嘻的说着谢谢,脑子里想的是,用刀划开那层皮肤,把骨头拔出来送给对方,然后平静且温和的说,你可以钻个孔,然后当吊坠。就像是人类取下鱼的骨头一样。可是我知道,现在是在人类的世界里,我这样做,对面的人会晕过去。
父母有时候也会说我好恐怖的一个人。
说我不懂爱,说我没法满足他们的期待,说我不像地球人。
爱——
我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有时候,我会盯着爸爸妈妈看,深深的看,想要用眼睛掏出他们的心脏,然后把心脏放在手上,眼睛盯着跳动的心脏,仔细的寻找,仔细,仔细地在里面寻找一条为我长出来的血管,里面塞满了我的名字和爱的符号。
然后呢,我会欣喜若狂吗?
我会觉得,哇塞,有人爱我耶!
还是我要举起来这颗心脏,拉起晕厥地父母,和他们说,看啊,看啊,这是你们对我的爱!
可是意义何在呢?
母亲问我为何看着她发呆,圆滚滚地眼睛像精灵一样,从后背拿出绿豆糕和肉松小贝把我拉回现实,雀跃地说这是她特意给我买的好吃的。
不懂——或许这就是爱?
给对方一些好吃的?
可是为什么我可以内向毫无波澜的做出人间爱的行为呢?
我甚至可以嘴角上扬,眼睛弯弯地对一个可恶至极地人说,我爱你。
我好像被困住在人类的枷锁里,吸纳着身边人的行为,言语,一切表征状态,来塑造自己是个人这件事。
那么我到底是谁呢?
父亲总是定期和我聊人生,理想,未来,我对待事情的思考。
他鼓励我表达自己内心的世界,引导我对想法滔滔不绝的表达给他听,之后,他像一个改bug的温和程序员,一点点的和我探讨,争论,陈述,推断……每次聊完天,我像是进化了一样,吸纳了父亲的大脑。
第二天,他的思维会慢慢控制我的脑子,成为一个叫做标准的枷锁,捆绑住我,那些长长的绿绿的父亲的思维像牧羊犬一样,在我的脑子里,划成一个圈,在有限的空间里,给了我“无限”的自由。
我带着这些人类交流工具,去人群聚集的地方历练。我扭动眼睛,东探探西探探,水泥,土壤,树木,鸟兽,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在瞄来瞄去的人类,他长得很像我的父亲,他们有着相同的人类特征。
我继续前行,拥有人类特征的人越来越多。
黄色衣服人用手掏出自己的脑子,在大街上寻找快乐纯真的傀儡,试图把自己的想法植入给他们。
西装革履的那个人眼里倒映出来的明明是人的模仿,为什么他脑子里面成像的是牲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