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时候的事  1.1意识开始的地方 (下)

爷爷的住房是单位分的,约有六十多平,离父母住的地方很近,慢慢的,我开始上幼儿园了,父母把我接回去身边住,不过因为离得近我可以两个地方中来回穿梭,周末在爷爷家,平时去幼儿园就和父母住。而我与父母住在单位宿舍中,家里只有二十五平,没有洗手间,上厕所得去楼下的公厕,客厅放了一张给我睡的小床。日子拮据其实并不可怕,对于小孩子来说,家庭的美满和谐才是最重要的,年少时的家庭氛围往往对孩子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早期性格形成的重要因素,可是父母偏偏经常吵架,家里随时是一地鸡毛,爸爸因为身体不好,早就病退了,当时也叫内退,而内退的工资很低,也未做别的务工,父亲属于不管不顾类型,不出去上班,亦没有不良嗜好,唯一的爱好就是拿着鱼竿去家门口的河里钓鱼,不怎么管我,也不做饭,常常是母亲自己下班回来还要顺带买菜做饭,去幼儿园也是母亲亲自接送,而由于生活拮据,母亲在离家不远处的村庄中租了一块非常小的菜地种菜以供自己家吃菜,租了一个三平米的小柴棚养了几只鸡和兔子,以便过年过节的时候,可以有肉吃。父亲鲜少做事,没担当起家里的经济支柱,又没责任感,是典型的逃避型人格,而母亲忙里忙外又要管我,难免偶尔有怨言,贫贱夫妻百事哀,穷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家庭的两个人力没往一处使。加上沟通交流方式不对,自然常常吵架。而父亲在吵架生气时会乱砸我的东西,诸如母亲省吃俭用给我买的课外书和水彩笔一类的,还会把我画的画撕了,母亲常在一旁隐隐流泪,而我舍不得垃圾桶里的水彩笔,会趁着父亲没看见偷偷捡起来,可是被发现之后会被打嘴巴。父亲是个很古板的人,在他看来课外书和水彩笔属于不务正业,他眼里我如果学前养成不务正业的习惯后日后读书就会影响到功课,和楼下的小朋友出去玩亦被认为是不务正业,可是我当时只上幼儿园,以前的幼儿园并没有早教这一说,自然也很少布置作业,那不在幼儿园的时间,爷爷教我识字的早,就只剩下课外书和水彩笔为伴。

而我在这个家不舒服了我自然往爷爷家跑,尤其周末可以不用上幼儿园,奶奶素来重男轻女不喜欢我,看我去的时候都会把好吃的藏起来舍不得给我吃,而爷爷发现后又会拿出来给我,奶奶还时常吓唬我,比如常对我说三门柜里有鬼,常吓唬我说要把我送人,却对堂哥孙志特别好,奶奶对堂哥是要什么给什么,而对我从来不给,冰冷得多,很典型的重男轻女,可我并不羡慕堂哥,毕竟我有爷爷,我也根本不信奶奶吓唬我的鬼怪一说,我也不是这么好骗的。堂哥比我大8岁,调皮爱捉弄人,小孩子总是喜欢和大孩子玩,且听大孩子的话,即使被捉弄也会跟在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堂哥把奶奶的玻璃瓶雪花膏打碎了,也会赖到我身上,奶奶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只会训斥我手闲,爷爷见状便护着我,说肯定不是我打碎的,我还小,怎么可能够的着放雪花膏的台子,一把把我抱去他旁边坐着,让奶奶别再追究了,奶奶偏心堂哥,可爷爷公平正义护着我,奶奶也拿我没辙,就算全世界都冤枉我,可只要爷爷对我好就够了。后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我被父母接回家住了,我一两个星期去找爷爷一次,和爷爷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可心里还是最喜欢爷爷。

爸爸的教育方式是偏向于严肃且墨守成规的,爸爸将棍棒出孝子作为教育依据。通常爸爸打我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我犯了错误,二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拿我出气(在那个年代的教育中很常见),当年很多家长没有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而我犯错误一般都会被爸爸打,而爸爸的打时常是不讲道理直接打,打完也什么都不说。筷子掉在地上了要打,爸爸说什么就必须无条件的做,喊我以什么样的姿势吃饭,什么样的姿势喝水,一点点不对就要被打,不容许我反驳。我反驳爸爸说碗太大抬着太重,想放一下在桌子上,爸爸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暴打,打完也不解释,他只会说:“不听话就该打”。我去楼下的家门口玩花,观察蚂蚁,把小昆虫拿起来观察,被他看到就冲过来一顿当场爆发,他忘记了小孩子也是需要自尊心的,他也忘记了,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况且他根本不告诉我错在哪里,如果有依据可循我或许能及时修正从而减少被打的次数,可是大多数的情况下,他根本不会告诉我打我的原因,我每天早上醒来常常在想,今天爸爸好不好打我。每次打完之后疼完之后,我常常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其实我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而在我幼小的心里看来,经常莫名其妙的被打一顿,因为不知道爸爸打我的原因是什么,由于每天都担心害怕被打,使得我慢慢从一个外向活泼的孩子变得越来越内向。如果我的童年没有爷爷,那我的人格塑造一定不会健全完整了。

一方面因为我还小,所以不得不依赖于父母,小孩子对父母的依赖是一种天性,另外一方面爸爸的三天两头暴打让我变得恐惧,矛盾点就在于我既依赖于父母,又恐惧父母。因为年少时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幼小的心总是脆弱且敏感的,不能够自食其力,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不够完整,体能是弱小的,内心世界自然也是弱小的,这个年龄阶段对父母是本能的依恋,可是最依恋的人常常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你暴打一顿,这会使得小孩子的内心无比的恐惧,对最亲近的人产生的恐惧,可是又没有办法远离最亲近人带来的暴力伤害,这对小孩子的内心深处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拧巴,小小的时候就对这个世界不安。我常常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又会暴打我一台,造成日常生活中经常性的没有安全感。

日子过得飞快,上了几年幼儿园之后,在六岁差三个月的时候,我要开始读一年级了。因为是厂里的小学,对年龄限制不是很严,只需要考一次试,及格了就能去上一年级,这是评判小孩心智是否能上小学的指标,我考了85分,学校里的老师便同意让我去读小学了。

刚刚开始一年级时期的我,对学校充满着好奇与期待,似乎很早以前就想去读书了,爷爷教我认字起我就已经对学校充满着憧憬,开学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很爱学习,上赶着做作业,甚至不做完作业不吃饭的地步,家里只有一张矮脚桌子,既是饭桌也是我学习读书的桌子,时常父母爷爷以前教导我好好读书,一年级的成绩还行,家里离学校大概三公里的距离,有父母接送我当时马路比较狭窄,渣土车又多,父母怕我走丢,因为当时厂里有孩子丢了被拐卖的事件发生,所以交代我不要乱跑,放学一定要等着父母来接。妈妈忙着在工厂里上班大多数时候没空接我,而爸爸呢是个贪玩的主,经常拿着鱼竿在家门口的河边钓鱼,虽然常常一整天都钓不到鱼,最有收获的时候是能钓到一两条2-3cm的鱼,可这并不妨碍爸爸的钓鱼爱好,说好爸爸接我的日子里,爸爸经常兴致一来就忘了时间,当时又没有手机,我就只能乖乖在学校里面等,小孩子大都敏感爱胡思乱想,一开始没等到爸爸来接我我就乖乖开始在教室里做作业,想着一会儿就来了,后面作业做完爸爸还没来呢,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想着爸爸是不是出事了,泪珠就开始眼眶里打转,难过一阵子之后呢,就开始准备自己走回家,而回家时早已天黑,以前是没有路灯的,自己边害怕边走回家,爸爸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我自己走回家他有时候会夸我长大了,可是有时候会骂我是个笨蛋,质问我为什么不等他来接我,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甚至会打我一顿。面对爸爸的喜怒无常,我慢慢在放学的时候不再胡思乱想,乖乖开始拿出作业来做,若是爸爸能接到我自然是好的,若是我作业做完之后,自己走路回家,被不被打,全凭运气,时间长了我也习以为常了。本来这样的生活还算过得去,刚开始上学的时候我是个好奇心蛮强的孩子,对于学校是有憧憬的,至少可以少看一些爸爸妈妈在家里一地鸡毛的吵架,所以刚开始成绩还不错,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考个一百分回家,妈妈也会偶尔夸夸我。虽然原生经常吵架,可我偶尔能跑去爷爷家避风头,就这样好坏掺半的开始读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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