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花生
朱治闻
窗外,风吹雨成花;窗内,激战正酣。“挑灯看剑”。
花生像一只慵懒的肥猫,蜷曲在我的手心。表皮上的脉络平平仄仄,似一圈圈年轮,镌刻出沧桑百年。
剥花生不是件容易的事。先用左手的食指抵住花生壳,以防它四处乱滚,大拇指紧紧扣住壳。左手用力一搓,用拇指的指甲切入进去,蜻蜓点水般一勾,花生便束手就擒,轻轻一按,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如嫩笋兀兀在拔节,发出青翠欲流的声音。花生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露出真容——凝脂似的表皮,被一层茸茸的嫩红包裹着,如玉雪可爱的婴儿吹弹即破。两个仁儿蜷在一起,似两个手足情深的同胞兄弟,永不分离,互相辅佐,这是多么可贵啊!
这真是两颗秀色可餐的花生仁儿!
刚触到嘴唇,一股涩味便沿着我的舌尖攀爬。那苦味似乎在我的嘴中交织升华,在我的口腔中不止地迸溅,在我的舌尖不停地萦绕。但隐隐有一丝清香,似一朵曼陀罗在口中绝美绽放。我的味蕾中弥漫着八月田野的味道,一片金黄,都是农人丰收的味道,汗水的味道。
看着这堆花生仁,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豪感,把手伸进去,手指缝都被每一粒充实着,按摩着。
这次剥花生让我意犹未尽,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