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27)

7月,梅雨季后整个大地都变得酷暑难耐,所幸有空调可乘凉,心情倒不烦躁,只是多了一种“恍然如梦”的真假感,是不是生活真是大梦一场……

有天,在梦里,故人冲我笑便转身离去,我迎上前想说些什么,仿佛凌晨的光芒映照入梦里,便眼角湿润着醒来。凌晨4:30,我拉开窗帘,东方的朝霞已然把天空染出了新生,疑惑之余却是惊喜,拿起相机便匆匆跑到楼下,用相机抓取这久违的色彩……驻立着,贪婪地享受着清晨的交响,大地的杰作……呼吸,心跳,久违的律动……

近日没有好睡意。夜里,朋友发消息告诉我孩子在老家摔了跟头,心里十分懊悔更十分焦急,各种行程平台,查机票、高铁、火车,想着能马上把小孩带到身边,人生第二次深切感受着“辗转反侧”,一晚上竟不知想了些什么熬到天亮……

是孩子对父母的牵绊。

可是终有一天,孩子会长大,她会像蒲公英飞向她的天空,会像已经乘风起飞的风筝总想挣脱绳线的羁绊。

当年我决绝地离开故土,选择一条对我来说好似比较好走的路,父母是否也是日夜牵挂?后来的家信有太多责任,我却没有在那个年纪懂得自己的担当,后来越来越不愿意传去佳音,也在家庭关键节点上选择了退缩与逃避,所有的结果,都有我这个“因”。但是年少,不懂事。

年少时,总也思考些有的没的,“后悔”还是“遗憾”,选择哪个?等到了而立之年才发现有些根本不是选择的问题,命运会让你无论怎样选择都走上冥冥之中的一条轨道,就是要熬,熬着你成长,熬着你承担,熬着你五味尽尝。那个执拗又偏执的年纪,怎么懂得权衡利弊与变通,一切选择都跟他的经历有关。

我一直以为父母教我的是“善”,后来自己也为人父母,在所有的情绪起伏中,在全部期盼中我渐懂得了,更有他们将我高高举过头顶,让我从不觉得要低人一等的“傲”。当年,我用他们花钱供我学习的知识与不过三分之一的人生经验指责他们的“见识短浅”,殊不知他们多半人生都在我和兄长身上奔波。

看着阿星一天天长大,仿佛看到父母当年看着我一天天长大,他们该是有多大的勇气与决心来养我,该是有多少的期盼与祈祷来予我,看着她长大,也像看到我自己。

但她定然会做的比我好。

我永远无法忘记,父亲跟我说想去我的大学一趟,我却说改次,那天我买好了机票做好了攻略,但他却再也没有起来,没给我留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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