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名: The Noonday Demon
ISBN: 9787542671776
内容简介:
写作本书使我成了一名“专业抑郁者”……我感到,抑郁研究领域里,缺少的是综合。很多学科都分别探讨过抑郁的成因,太多有趣的事发生在太多有趣的人身上,太多有趣的事在被讲述——而这个“国度”里仍是一片混乱。本书的第一个目标是共情,真正地理解抑郁的人;第二个目标,也是对我来说更难 实现的一个目标,就是秩序,尽可能基于经验主义得出秩序,而不是随意用些逸事拼凑出以偏概全的结论。
我以自己的抑郁开始本书,然后写别人相似的抑郁,再然后是别人不同的抑郁,最后是处于完全不同背景下的抑郁。我让男男女女讲述自己的故事,他们所面对的战争是本书关注的首要主题……就抑郁进行写作,很是痛苦、悲伤、孤独,令人压力倍增。但每当想到我做的事可能对其他人有所助益,我就会精神为之一振;我也不断获得新知,这也帮到了我自己。
现在苛责制药业似乎成了一种时尚。但我的经验是,这行人既是资本主义者,也是理想主义者:他们热衷于利润,但也乐观地相信自己的工作会有益于世界。如果没有制药公司资助相关研究,我们现在也不会有SSRI,这类抗抑郁药挽救了无数生命。我尽可能清晰地描述了我所了解的制药业,这也是本书故事的一部分。
这是一本极度个人化的书。虽然我为一些比较复杂的观点提供了解说和阐释,但本书并不试图取代适当的治疗。
作者简介 :
[美/英]安德鲁·所罗门(Andrew Solomon,1963— ):作家,公共演讲人,关注领域包括文化、心理学及公共权利。耶鲁大学文学学士,剑桥大学文学硕士及心理学博士。自20世纪80年代起即为众多刊物,如《纽约客》《时代周刊》《纽约时报》等撰稿,已撰写多部书籍,被译为十余种语言;亦担任多所心理机构及艺术机构,如抑郁及双向支持联盟(DBSA)、大都会美术馆等的顾问。
他有近三十年的抑郁症经历。美英双国籍,目前和家人生活在纽约。
精彩短评:
# 读这本书仿佛经历一场悲伤脱敏。不是所有人都被临床诊断抑郁,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无力的方面。用悲伤来习惯悲伤,以见证更多的无力来麻痹自己的无力。就像书中的一个例子,医生告诉小孩,把脑袋的疼痛放在一个角落,用其他部分做事情。读完能以更丰富的视角看待情绪、对于世事的无奈,它们也有积极作用。//我和朋友今日会问出的问题:为何情绪、敏感被当作问题,情绪稳定和冷酷的界线在哪里,真的存在善良又稳定的人吗?我所见过最善良的人,他们患有抑郁,这幅图景并不是悲惨的,他们还在生活着,他们还在给周围人(包括我)带来希望和快乐。
# 平静也是是一种挣扎
# 写抑郁书中细节比较丰富的,角度比较好的。哎,白夜行
# 好厚好厚。读着读着会觉得:嗯?这是我写的吗?我是谁的doppelgänger吗?
# 2019年冬天,2020年上半年,或者更早,2018年底。大概有些事trigger了一些消极的情绪,渐渐觉得人生没有什么太有意思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无意义的。于是开始跑步,健身,今年开始瑜伽,去经营生活,去经营自己。但某一刻,睡觉前,走在路上,还是难抵一丝丝的无意义感。说抑郁了难免矫情,但可能是一些潜在的因子。读完有一些共鸣,大抵对世界敏感的人,共情能力强的人,多少都会有些感伤,生活的变化,世界的变迁。很难想这是一个身患严重抑郁的人,去做的剖析,起因,药物,历史,发展,政治社会环境,不再害怕,恐惧,避讳。
# 恐惧是内心的困兽,愈是喂养它便愈发强壮,直到有一天跑出来,吞掉你。
记得大一上学期还没过半,班上说是要转来一位男同学,教室即刻炸了锅。作为稀有存在的男性物种,一直是外语专业的焦点话题,种种臆测为转学生罩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诡异光环——直到他本人出现在大家眼前。这个人其貌不扬,乍一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仅仅不修边幅欠缺打理。慢慢地我发现女生们都怕他,男孩子也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而他从来都一脸微笑着的表情,注视每一个人。那个时候我的情况也不那么好,缺课很多,只是听到一些传言:有人说他根本是个弱智,总是溜着路边走,什么时候都是一张傻乎乎的笑脸;有人说他是个病患,二十岁的人上课还要妈妈接送;更有女同学在外教的课上,不满和他分坐同桌、拿着文曲星查出“神经病”一词,对着外教歇斯底里急得就要掉豆……最后有知情者告知:这个孩子,其实是一个自闭症患者。
他们告诉我他很危险,说他的情绪总会歇斯底里地发作,突然就炸开然后蔓延至不可收拾。这个传言就像一把荆棘,也没人敢冒这个尖,因此大家都躲他远远的。然而直到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他也是一张笑呵呵的表情,温顺而可爱。他决非一个傻子,想想那头疼的法语课,他大声朗诵要比班上最好的学生还要来得流畅。他就那样孤独的微笑着,躲藏在道路的阴影中,一直都是一个人。他的父亲本是我们系里一位老教授,年事已高,由于文革时期种种历史问题,娶过一房年轻的农村妻子,一家人住在学校的家属楼。那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父母过分爱惜将其限制在家,压抑过度才搞成今天的样子;又听闻父亲患帕金森瘫痪多年,意识全无;那母亲也因操劳忧虑尿毒症病发,样子憔悴不堪,甚至挂着尿袋送孩子上课。有次上课路过他们家楼下,我才听到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发作,那声音揪人心肺,像极了困在铁笼中的猛兽,我忍不住加紧了脚步、低下头……这就是那张笑脸背后的真实么?也许他曾经力图控制,而那嘶喊声中饱含了恐惧和痛楚,结局于事无补。
我也曾是个怯懦的人。裹在自己外衣中画画,任凭身后的斗转星移。总是听任软弱习惯了去逃避生活,样子一定狼狈之极;当时却也不觉得,轻狂的日子被指尖的线条所支撑,我知足矣。心里面有个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在每次需要面对的时候——于是低下头,把自己交给了自卑,一个力不缚鸡的自己。这么多年来,我持续喂养着那个怯懦的影子,一度将它当作最真的自己;我保护着它,却不知道有天一下跑出来,这只伪装软弱的困兽终于长成:它地吼着,露出狡黠的笑容。
患上抑郁症的日子里,再也控制不了这只猛兽。也终于弄清楚它真正的名字,叫做“恐惧”。接连卧床的那段时间,想想总是怕这怕那,堵上所有的门窗,将自己锁在黑暗狭小的房间里,不吃饭也不睡觉,只是惊恐地收集起散碎的目光,投射在冰冷的天花板上。可怕的幻听,楼道上下的脚步、行人的招呼寒暄、甚至是清晨窗外的鸟鸣,以及翻书的书页声……这些嘈杂的声响放大了千万倍,不时冲撞着我紧绷的神经,惊扰着我乱七八糟的生活。看不见黑暗中任何东西,也不想让一丝光线挤进这里,那会令我不安……于是挪来衣柜堵死了窗户;然而这些该死的噪音,却没法被阻挡,乱麻一般翻搅我的思绪。刚开始只是放大听到的声音,后来渐渐开始莫名其妙无中生有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无法起床,也无处藏身了……这只该死的猛兽,几乎将我吞没。我开始歇斯底里地叫喊,哭泣,我想我就是困兽,我很痛苦,我很孤独,我抱紧了自己。
为了抓住这只野兽,我找来mp3录下自己无助的爆发;已经过去两年多的今天,才有了重新听它的勇气,此刻它就在我手边,不曾听过……但我想它就在那里面。这时又想起了那个微笑的孩子,不知他现在怎么样,能否好好地照顾自己。
没错,你已经好了。困兽的嘲笑声不时响起,在你想与自己妥协的时候。那只怪物已被你打入牢狱,可新的豺狼虎豹仍不失时宜地找上你。懦弱不是善良,妥协亦非同情。你知道,有那么一间黑漆漆的屋、一张永远乱糟糟的床,漂流在黑夜永无穷尽的呼啸汪洋,周遭的美丽统统腐败消亡,浓缩成小屋外深不见底的荒原,恐惧如同蛛丝漫布了整张睡床,这里无日无夜,没有时间,没有安宁,只有怒放的伤花泛滥在一望无际的梦魇:而床上那可怜虫,恰恰不是别人。你知道,一不留神,你又会回到这个故事里。……所以,务必请坚强。
写给所有身陷苦楚的朋友,祝你们早日得到幸福。一定会的,加油。
# 抑郁者一直都用“越过边缘”这个说法来描述从痛苦到疯狂的过程,这个与非常身体化的描述常包含着“坠入深渊”。很少见这么多人都一致使用这样的词汇,因为“边缘”是种相当抽象的比喻。我们很少有人真的从什么东西的边缘掉下来过,当然也从未坠入深渊。而被问起时,人们对深渊的描述也相当一致。首先,那里是黑暗的。你从阳光普照的地方坠入黑暗,只有无边的阴影笼罩一切。在里面,你什么都看不见,到处都是危险(深渊可没有柔软的地面和墙壁)。你坠落时,不知道自己会坠落多深,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停下。你一次又一次地撞到看不见的东西,直至粉身碎骨,而周遭太过动荡,你什么也攀抓不住。 恐高是全世界最常见的恐惧症。这种恐惧一定对我们的祖先帮助不小。大概不恐高的人发现了深渊后会坠落其中,导致种群的这部分基因被淘汰了吧。你如果站在崖边往下看,会感到头晕目眩。你的身体不会如平常一般顺畅无碍地让你完美无误地退离崖边。你会觉得你要掉下去了,而如果长时间往下看,你真的会掉下去。你会感到全身麻木。我想,抑郁本身通常并未越过边缘(否则很快就会死),而是离边缘太近,近到你会恐惧于走了这么远,恐惧于一旦眩晕会完全失去平衡能力。 抑郁很大程度上与令人瘫软的迫近之感有关。你在离地6英寸的地方做得到一些事;可一旦地面坠落,露出那1000英尺的深渊,你就做不到了。坠落的恐惧紧紧攫住你,而恐惧本身就可能是导致你坠落。身处抑郁之中,当下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很可怕,但这种可怕似乎更多是包裹在将要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之中。就比如说,你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死本身也许不太糟糕,但活在死亡的边缘,那种将过又没过真正边缘的状况,才无比可怕。陷入重性抑郁时,你怎么也够不到伸向你的援手。你也没法让自己双膝双手着地,因为你感到身体一旦倾斜,哪怕是倾向远离崖边的方向,你都会失去平衡坠落下去。这么说来,深渊的意象确实有些符合抑郁的感受:黑暗、不确定、失去控制。但假如你真的跌入无底深渊,也就无所谓控制问题了,你会完全失控。这时让你感到恐惧的就是,当你最需要控制也最该有控制力时,控制却离你而去;迫近的可怕完全压垮了当下一刻。在抑郁中,当下发生的一切都是对未来痛苦的预期,完全没有了“活在当下”的体验。 一点想法 抑郁者周围的人期待他们振作起来——我们的社会很难容忍消沉低落。如果一个人深深陷入重性抑郁,他就什么也做不了,至多只能乞求帮助;而一旦有人提供帮助,也一定要接受。我们都寄希望于百忧解的拯救,但依照我的经验,除非我们一同努力,否则百忧解也是罔效。倾听那些爱你的人的话。去相信为他们活下去是值得的,即使在那些你并不如此相信的时候。寻找你被抑郁夺走的记忆,再将这些记忆投向未来。鼓起勇气,坚强起来,好好吃药。即使每一步都重有千钧,也要坚持锻炼,因为这对你有益。即使食物让你倒尽胃口,也要吃饭。失去理智时,用理智来说服自己。这些鸡汤式的话语似乎平淡无奇,但走出抑郁最有用的方法就是厌恶抑郁,别让自己慢慢习惯它。要把那些侵蚀心智的可怕想法挡在外面。 我尽力避免再生搅扰。每个早晨和晚上,我看着手里的药片:白的,粉的,红的,青的。有时这些药片就像写在我手上的象形文字,告诉我未来会好的,我应该活下去亲眼见证。有时我感到好像每天两次咽下我自己的葬礼,因为假如没有这些药片,我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 治疗中有大量的谈话:我相信言语是有力量的,当恐惧的糟糕似乎超过了生活的美好时,言语能帮我们克服恐惧。在无微不至的关照下,我也能够重新去爱。爱是另一种前进的方式。这些方法需要同时进行:单说任一种,药物是微量的毒药,爱是一把钝刀,洞察力则是一条绷得太紧终于断掉的绳。如果同时得到很多这些助益,而你又够幸运,你就能把树从藤蔓的纠缠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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