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着beyond的早班火车,愿我能,谁伴我闯荡,可否冲破……一首接着一首,痛哭流涕着。我压抑了好久,不知道积郁了多少眼泪,终于释放了。
哭的时候,我感觉我才开始有点听懂了beyond,听懂了家驹歌声里的悲戚之感。小时候爸爸总是放着beyond的歌,我只知道跟着听着,唱着,其余所知不多。离开学校一年不到,我懂了,原来人长大了活得好辛苦,“这个世界正越变越糊涂,太多欲望的迫压。”压得我走不动了可又不敢停下。
前两天,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突然来问我,你还在那个咖啡馆吗?对啊,我还在这个咖啡馆,一年多了,什么都没有变,但是有些东西多了,也有些东西少了。我多了点儿年纪,多了许多压力,多了好多焦虑。可是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钱更少了,我几乎养不活我自己了。偶尔还有些些恐惧感弥漫,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幸生病了,我连治病的钱都掏不出来。他说,如果他病了,他已经想好去哪里死了。我看到他这句话时,脑子一片空白。虽然我觉得活着总是苦的,但我看到别人说出这么自弃的话时,心头涌出无限悲哀。
我还记得他在离开学校的前一个晚上,我们一小群人在KTV,他崩溃的样子,他借着吵闹的音乐声,借着一罐罐啤酒,偷偷哭了。他那时候还跟我说,很羡慕我,可以活得潇洒。他说错了,我活得一点也不潇洒,这一年多,我的工作热情一天一天被消磨掉,我的理想都渐渐不敢想了,越来越模糊了,原来说什么将兴趣当工作是幸福的都是胡扯,我几乎生活不下去了。原来我作为学生身份的十几年完全看不到这世间的难啊,原来做鸵鸟好快乐,可是我头拔出来了,想再挖个坑埋回去,难上加难。
第二天他跟我说,昨晚扛不住压力喝酒了,原来成年人的压力是这样的,自己喝酒的时候特别苦,可扛不住还是喝了。我很少借酒浇愁,因为酒不好喝。可是有一段时间,我咖啡成瘾,一杯一杯一杯的灌进肚子里,晚上睡不着,靠褪黑素片。后来,褪黑素片不起作用了,我深夜疯狂进食。机械性的咀嚼妄图用食物填补心的空,其实填不到,都到肚子里了。这些天,我疯狂跑步,跑到脚底板痛了,一路走走走走细细听着家驹哥的歌声,这是我最放松的时光。一回到家,我又失控了,又疯狂进食。我讨厌这样失控的自己,如果灵魂能够抽离肉体,我站在旁边看着这样不知所谓的自己,我会嫌弃到选择离开本体吧,我的灵魂都要抛弃我了。什么时候我所爱的东西,变成了折磨我之物。
其实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爬到高处好让人景仰吗?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梦想吗?如果现在有人问我的梦想是什么?我回答不出来。不是不曾想,是不想想了。我的梦想已成了梦幻泡影的代名词。耳边环绕着家驹的声音《无语问苍天》,我越走越迷失了。是不是每个成年人的压力都如山在背啊?如果浑浑噩噩也是一生,是谁站在了高处批判浑浑噩噩是个贬义词呢?
[记于第一份工作的辞职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