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见

不知不觉，许清就迎来了大学里第一个平安夜，她从前对这种洋节从来都不感兴趣，可因为一首歌，许清从此以后对平安夜有了一种解不开的情结。

那夜许清向往常一样上线，向往常一样打开顾晨的分组，看到顾晨在线就应景的发了一条“平安夜快乐”的祝贺信息，两人就在平安夜热闹的气氛中聊开了，聊着聊着，许清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只感觉舍友们都睡着了，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正在努力加快速度给顾晨回扣扣信息。

一条“好晚了吧，你怎么还不睡啊？”的信息刚写好，正准备发出去时，手机意外的在深夜里响了起来，她怕把舍友吵醒，连来电是谁都没看清就接通了电话，她把头埋进被窝里，压低声音刚”喂”了一声，话筒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打的及时吧，刚刚12点，圣诞节到了，祝你圣诞快乐。”

许清惊讶的半天都没说出话，这个半夜给她打电话的居然是顾晨，顾晨听到半天没人说话，开玩笑的说：“这么快就睡着了啊？”

许清从闷闷的被窝里把头露了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头埋进了被窝,难以抑制兴奋的小声说：“呵呵，同乐，同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个骚扰电话呢。”

顾晨爽朗的笑道：“大半夜打电话，的确是骚扰。”

“要不我挂了吧，免得打扰你睡觉。”顾晨逗着许清。

“不要挂啦，反正都已经打扰了，那就聊聊，不碍事。”许清有点着急的说。

她怕顾晨真的挂了电话，赶紧打趣道：“我家这边过节，来拜访的人都是要带礼物的，你带了什么来啊？”

顾晨笑着说：“这个还真没带，不知者无罪嘛。”

许清有点耍赖的说：“那可不成，你得送礼物，做人要懂礼的。”

“那你说怎么办？”顾晨聪明的把问题丢给了许清。

许清在被窝里想了一会，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军训时顾晨唱歌的样子，不由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不如你唱首歌给我听听，就当做你送我的礼物吧。”

许清以为顾晨会像当初军训表演一样那样扭捏，没想到顾晨爽快的说：“行，你想听什么？”

许清曾听张影说过，在部队的送别晚会上，顾晨唱了一首《再见》，很是好听感人。许清当时听张影说完，还一个劲的叹息没机会现场听听，现在机会来了，许凊赶紧说道：“唱《再见》吧，听说这首歌你唱的很好听。”

顾晨不好意思的笑道：“你要听这首歌啊，这歌有点悲伤，有点不适合这个节日的气氛啊!”

“没事，就唱这首歌，听歌听的是心情，只要心情好，听悲歌都能听出快乐来。”许凊尽力说服着顾晨。

“好吧，就唱这首歌，那我开始唱了啊。”顾晨清了清嗓子，许清赶紧像上幼儿园听老师讲故事那样，聚精会神的等着顾晨开口。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 就再也见不到你 明天我要离开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 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 这些日子在我心中 永远都不会抹去 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否会再回来 我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许清静静的听着顾晨略带沙哑的嗓音，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这样不受打扰的听他为自己一个人唱歌，许清莫名感到了一阵幸福，虽然她清楚的知道这种幸福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漂浮不定，但能拥有一刻就已经是奢侈，她感到知足。

在唱到自己也会哼的那一句，她也会轻轻的跟着和，她真想这首歌一直这样唱下去，让她一直幸福下去，她觉得这首歌唱的就是她对顾晨的感觉，在幸福的同时她又感到一种淡淡的忧伤“她和顾晨还有机会再见吗？”

顾晨唱完最后一个音，笑着问许清。

“怎么样，还可以吧？”

许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浸在了那种幸福和淡淡忧伤的感觉里。

“唱的不好吗？怎么不说话啦？”顾晨有点郁闷的问。

许清回过神来忙回道：“没有，唱的很好听，我很喜欢，以后有时间再唱几首我听听啊！”

“别光让我唱啊，你也唱给我听听啊，咱中国不是讲究礼尚往来吗？”顾晨嘿嘿的笑着说。

“我，我啊，我五音不全的，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的，还是不要听的好。”许清干笑了几声，推脱道。

顾晨马上很善解人意的说：“没事，我不介意，你就唱吧。”

“真不好听，你不要拿命开玩笑，再说现在我室友都睡着，吵到他们不好，还是不要唱啦。”许清感觉自己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顾晨想了一会，幽幽的说：“好吧，先欠着，有机会就还我一首歌啊，别忘了啊。”

许清有点郁闷的回答：“还欠着啊，这什么道理。”

“你不可以耍赖啊，不然我以后就不唱歌你听了。”顾晨威胁道。

“别啊，欠就欠着，等我挑首歌练熟了再唱给你听。”许清赶紧弥补道。

“这还差不多，好了，好晚了，就聊在这，你记得把歌还我啊，你挂吧！”顾晨带着胜利的口气对郁闷的许清说道。

“嗯，我记着呢，你先挂吧，我不习惯先挂别人电话。”许清低低的说。

“男士先挂女士电话，那是不礼貌的行为，我是一个懂礼貌的人，你挂吧。”顾晨振振有词的打趣道。

许清就像一个跟妈妈闹脾气的小孩子，耍赖道：“你要是不挂，那我也不挂，反正是你打给我的，话费你出的比较多。”许凊说罢就把手机放在了床边的书桌旁。

过了片刻，许清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只听到那边传来“嘟嘟”的挂机声。她愣了一下，听着那挂断的声音，心里甜的就好像掉进了蜜罐了，他给她打电话了，还给她一个人唱歌了，似乎对话里还有点打情骂俏的感觉，他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了啊？许清把头又蒙进被子里傻笑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