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动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力量,不但让我在赶飞机的途中焦虑全无,而且在两个小时的飞行过程中,以前乘飞机时的那种不舒服也消失殆尽,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凌晨1点落地方醒。
本篇涂鸦本该昨天早晨完成,只是因为回到家时已凌晨2点,待一觉睡到5点半,醒来就用储备的那篇《性·性别·性别角色》给顶上了。
“累”对我是常态,但“特别累”却是罕见的。前天从青岛乘飞机到上海转高铁再被汽车拉着赶到培训地点天台县时已是深夜11点,结果睡了不足5小时就被生物钟叫醒;昨天的培训从上午9点到下午4点,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吃饭和休息时间,我多年午休的动力定型被打破。于是,当课程结束与主办方告别时,我就觉得这次的累有些特别——上汽车就迷糊,转乘高铁后又迷糊,若不是意识到从杭州东站前往萧山机场的时间太紧我怕耽误了,估计还会在迷糊当中的。
下高铁没能准时见到预约好的专车,在杭州东站等待的不足20分钟对我是十足的折磨,极度的焦虑立马将特别的劳累替代了。
车9点20才到达,司机是个不足30岁的小伙儿。今晨让我涂鸦的动力,就来自于我们俩在通过机场那45分钟车程中的对话。
一关车门,小伙子张口就十分镇定地用普通话说:“我知道您11点的航班,要去青岛。我保证在10点前把您送到机场。”
我忙纠正:“不是11点,是10点55!10点25登机,我还得办理登机手续!”
他笑了,接下来的普通话也改成了家乡的:“俺老家是河南商丘的。请您相信我。看得出来您很着急。”
大概是因为“同在他乡为异客”吧,他这句主动且积极的自我暴露竟让我平静了许多。职业习惯让我觉得遇到了一个共情高手,交流的兴趣便提起来了。
小伙子很健谈,我很受用他张口都称我为“叔”,而不像有些人称我“大叔”或“大爷”。他告诉我,来杭州已经10多年了,刚来的那几年拼命干,眼看就挣够了交首付的买房款,可因为朋友开着自己的车酒驾出事而将自己牵连了。就在我刚要感慨时,他却改换了另外的话题,问我:“叔,您是老师吧?”
我说“算是吧”。
他说自己的一个亲戚也是老师,前几天到杭州时见他那么辛苦地挣钱养家,说“当年不听话,吃不了学习的苦,就只好现在每天受苦了”;他说这话让他触动很大,尤其是想到自己当年初中的同学现在在杭州都是某大学的教授了。
我问:“如果现在回到初中,您能保证像您那位同学一样努力吗?”
他说这个问题自己也认真想过。但……就在我等待着结果时,他的话题又转了。
问:“您经常坐飞机吧?”
我:“是啊!我有些怕坐飞机,一进入机舱就感觉憋气,不舒服。”
他:“叔,真羡慕您啊!我几乎每天都要往机场送坐飞机的客人,可到现在我连一次飞机都没有坐过呢!”
我感到这话把我的心实实在在地拉扯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接茬。
他又说:“我和老婆说,这十年内在杭州靠开车买上房子的可能性是很小的,但是我答应她和孩子在两年内一定坐一次飞机——这个目标是可以实现的!”
我赶忙说“是啊是啊”,又说“房子也会买上的”。
他还很幽默,接着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又说:“人活着,就得相信未来,相信明天是美好的!”
我被彻底感动了。这种感动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力量,不但让我在赶飞机的途中焦虑全无,而且在两个小时的飞行过程中,以前乘飞机时的那种不舒服也消失殆尽,竟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凌晨1点在青岛落地方醒。
期间我似乎做过一个梦,只是不曾记得了。但心中那个祝愿是清晰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期待着小伙子能买上房,并祝愿他带老婆孩子坐飞机的目标能早日实现!
有自己的房子可住,出差还能够坐飞机……原来有人在期盼啊,而我怎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事情过去了一天,那小伙子给我的那份感动还在,幸福会长存,此时头脑中回荡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