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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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哥是我的高中同学。

飞哥姓徐,叫徐一飞,与爱情公寓里的“一菲”异字同音,但他们实实在在没有半点的关系。只是在班里偶有人叫他“一飞”的时候,他会腼腆笑笑,提醒别人不要这样叫他,每每于此,我便会在脖子顶住的那方天地中自行脑补电视剧里那个女汉子乖嗲的模样。我是在被分到文科班之后认识飞哥的,而后的日子里才逐渐同他熟络起来。他在生人面前向来沉默,给人以一种内向、腼腆之感,尤其是在女生面前,他实在很少说话,遇到“不法分子”的调戏,他甚至还会脸红。

文科班女生比较多,这也就更加剧了飞哥内向的性格。当年我们班上只有几个男生,除此之外就是各色的妹子,所谓的“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倒也显得淋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也是就在这样的环境当中,飞哥其实还是有自己心仪的对象,确切的说应该是心动。而且故事情节的发展如同校园言情小说的桥段一般,叫人无比慨叹。

那是一个周末留校的日子,寝室只有我和飞哥两个人。隔着过道我们对铺相坐,头顶上的白炽灯把夜晚的气氛给烘托得异常安静,没有烟、没有酒、没有吃食和饮料,我们就那样聊起了天来。飞哥经常留校,因为他的老家在理县,出来读书寄住在他三娘的家里,碍于三娘家还有一个女孩子,多少有些不方便,于此飞哥的周末时光大都在学校度过。

那个无风少雨的川西平原上最为普通的夜晚,以及在那样一个年纪下宿世般的话题是怎么开始的,我现在也已经全然记不住了,依稀中,聊着聊着我们便谈到了班里的女生。那个时候除了成绩和学习上的琐碎,关于女生的话题往往最能够勾起我们这些荷尔蒙旺盛的高中男孩的兴奋点。我问飞哥是不是喜欢班里的那个某某,他起先同我打着太极,不愿和盘托出,不想在我的循序善诱下,竟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封装已久的那个女生。他告诉我在此之前就已经向那个女生表白过,但一直都没有得到对方的结果,大海沉石,于是两人就像好朋友一般把彼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年少的心坎上。

我委实不曾料想到飞哥竟然会有如此感性的一面,能够将那些关于青春的躁动隐藏得那样深远,平素里觉得他像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但在知道答案之后我的心还是像平湖激千浪一般,久久未能平复。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飞哥所说的那个女生同我之前所料想的答案竟然不是同一个人。

同飞哥一起留过多少次校,也如那次寝室话题的开头一般,早已模糊在了我的高中时代。周末的学校时光,实则了无生趣。绝大多数的学生都回了家,整个校区四下无人,空寂得就像一座废都。

大多的时间,等班里的同学都走完之后,我们会在教室里呆一会,而后接近将晚十分,便到外面去备好夜晚的吃食,或者索性就在外饱餐一顿后兴盛归来。晚上的时间大部分是交给了教室。在那样的环境和空间当中,看电影似乎成了最为美哉的选择。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同飞哥在教室里看一部日本动漫,叫做《借东西的小人》。我仍然记得在故事的结尾,当小女孩离开男孩家里的时候,男孩对她说:你是我心脏的一部分。彼时年少,只觉内心感动于这厮的温柔与浪漫,不曾想过命运颠簸中的种种,从此造就了此生的天各一方,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一睹她风月轮转的容颜,只得独自一人,垂暮此生,遗憾终老。

一如当年,多少人的彼此都被时光搁在了那段叫做“高中”的回忆里,任由他们吞灭自己的过去,最后再长成一条偌大无比的蛆,等待着青春被疯狂地蚕食。

我一直都妄自地认为飞哥就像一本书,于扉页上便已写尽多舛的命途。奈何时运不济,在他的青春年少中,实则也再无其它能够同生活的羁绊以及那难以帷幄的明日让人蒙受如此的屈难、承担这不知长久的岁月万般的重量。我深知飞哥内心的跌宕,明晓他于自身的未来、家庭的使命究竟有着怎样一种难以言表的苦痛和悲伤,但我唯一能做的却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用我的听觉器官去感知他从心底深处所挤压出来的念白。我也尽量保持着一个听者该有的缄默,不语对飞哥而言是最大的安慰和悲悯,于己,也是一场自我麻痹式的救赎和解脱。

飞哥的父亲是他们县城里那个年代当中唯一的一名大学生,风云叱诧,可想而知。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往往能够更加深切地知道,知识对人一生品行和命运的塑造是何其重要,所以飞哥在小学的时候就离开了故园理县,跋涉在外,开启了漫漫的求学之路。徐父毕业后归沉乡土,在理县当地政府谋得了生路,日子被盘营得顺当,徐母则做起了导游,同四海的凡尘流连在川西高原明丽的风光当中,偶有间隙,她也会带着年幼的飞哥一同去领略山川大河的壮美,感受自然界在地表迸发出鬼斧神工却又是毁灭般的力量。

只是我们都不曾知道,生活恰如自然一样,在瞬间就能够倾覆千万众生,改变所有生灵发展长成的轨迹。

事故发生在飞哥上小学的时候,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生活连同着命运开始对他进行了第一轮的进攻。飞哥第一次出门求学的地点在都江堰,这个地跨川西龙门山地带和成都平原岷江冲积扇扇顶部位的县级市,把自己盘生的老根深深地扎进了邛崃山系当中。都江堰离得蜀地首府蓉城极近,两地约莫半个小时的光景。然则在地图上,都江堰离得理县也不算太远,只是放在江河大山的现实当中,没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委实难以到达。

当时日近飞哥的生辰,父亲执意要接他回到家中庆贺,飞哥接到消息的时候早已是暮色沉稳之时。家中有人提议,天气已然将晚,夜里行车不安全,况这一程全是山路,边上还滚着岷江,待到明日再接孩子归来也不为不妥。可能是见子心切的缘故,徐爸未曾听进半句言语,当即叫了辆面包车,携上老母亲和弟兄一行人赶着夜色驱车前往了都江堰。故事的转折和所有戏剧的矛盾冲突点一样,教人猝不及防。就在接到飞哥返程的途中,面包车发生了侧翻……

飞哥同我谈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是平静的,他不知道,他的平静却在我的心中掀起了翻江倒海的波澜。我依稀能够从少年的讲述中窥见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如何在他的灵魂深处,从血淋淋的伤口长成了坚硬的疤,飞哥又是如何在日后的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舔舐着那段隐隐作痛的陈年过往。飞哥还告诉了我故事的后来:老人至此走完了凡世的最后一程,叔叔因为车祸住进了医院,自此父亲戛然消沉了下来,日日以酒精告慰着泯于青烟的亡魂,冲刷着内心难以磨灭的悔恨。

徐父酗酒,已经演进成了一种不顾死活的生理需求。飞哥说,父亲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从头到脚的醉态,只有在他意识稍微清醒的时候,作为人子的他在心底深处才能够真正感受到一丝的快慰。我能够想象那满屋的酒瓶,以及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的酒精的味道,因为我的爷爷也曾经酗酒,我明白在那样的环境中除了茫然的绝望和孤独,我们再也无法去拥抱其它的事物。我理解飞哥。同样我也理解他的父亲,这个过程是我在日后逐渐尝受到酒精所带给肉身和灵魂双重的放纵之后,高度契合而成的。

在班里的心愿墙上,飞哥用他那意气风发的字体留下了简短的一句:希望我爸不要再喝酒了!看到这样微小而单纯的心愿之时,我觉得生活是那样真实到近乎于残酷。飞哥说他曾经也有绝望的时候,万念俱灰之时也想过一了百了,所幸他的坚强带着他走到了现在,并且我仍旧相信,陌路迢迢,我们都会在拨云见月之后,迎来灿烂的新生。只是,飞哥破茧的过程是那般痛苦,那般触目惊心。

在三娘的帮助下,飞哥来到了离得理县更远的“外面”念中学,父亲的情况依旧,终日与着酒精为伴,好似这世间万物,在他的既有感知中,便只剩下了那仰天而尽的一杯。那是大地被撕裂的2008年,成都北上几十公里的小县汶川,发生了举国悲痛的特大地震,而飞哥的老家理县,正不偏不倚地处在震中核心区域。我也是在飞哥后来的讲述中才得知,那时徐母正带着旅行团在去往黄龙的路上,途中不幸与地震撞了正面,在一翻毁天灭地的山摇地动之后,最终化成了一缕西归的青烟白云。在知道徐母可能遭遇不测之时,三娘当即前往了那方尚处混沌的震中,临走时对飞哥只字未提。飞哥也全然不知道,三娘是如何找到的母亲罹难的尸首,如何在这荒凉的尘世中替母亲的肉身找到了最后安寝的归宿。

往昔经年被少年缓缓道出,我甚至不敢多出一句声响,哪怕一口轻声的叹息,都担心会刺痛到他。促而远逝的十几载,是要多少的果敢和坚毅,才能将那些生活的暗箭,从身体中艰难地抽离。飞哥此间的承受,于我们实在难以想象得出。但凡周遭的际遇发生了偏离,那都是人活于世最无法控制的绝然,何况之后的一切还在行进,人还要继续。这样的生存不可同苟活而语,实则是万般的无奈,是独自咀嚼并吞咽下过往的悲凉。过程反复,泪雨幸酸。

那是一堂意味深长的班会课,叶老师在讲堂上,忽然地讲起我们应该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话语中满是疼惜与怅然,声落之时,哽咽便起。我知道她言有所指,默然于心,想着前几日求假返乡的飞哥,不免顿觉伤怀。飞哥挂断故土传来的音讯不久,便告知了我求假的原委。大伯的一生,溘然完结在了钢筋水泥的高架之下,身为父辈后人,飞哥不得不去送长亲最后一程。归去的列车已然吐出了轰鸣的始发信号,尘埃滚滚,别语无多,唯有缅怀和祝福,方是最好的祭奠。我相信离开的人都在这趟列车上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我也明晓的我们终将乘上这趟列车去往另一个终点,境殊时异,不过早晚。

我曾同飞哥还有李兴龙去求拜过古刹石经,说来也是件趣然幸事。徐父酗酒,偶然的一次醉意当中,竟生生以刃挑刺跟腱,以酒淋之,反复数次。后来幸得家人发现,送医巡诊,及时制止了这自残肉身的行为。然不想事情并未像众人所盼那般,就此好转,医生告诉飞哥,如若病床上的父亲情况加剧,恐有截肢的可能,望他一定做好签字准备。

当时已然无措的飞哥告知我此事,我当即建议,听得石经寺香火灵验,我们不妨去拜拜,哪怕求得个安慰也好。此事并未经过多少策划,我们一行三人便于周六逃掉了补习的课程,前往了石经寺。我向来相信世间神明的存在,就好像人有善恶、物有好坏一般。天底下多少事由冥冥中似乎已有定数,信也好,不信也罢,信仰一物不关他人,根植本心便为虔诚。

我记得那日庙堂的香火中,飞哥虔诚跪拜的身影,如弓的后背让我慨叹于世事的沧桑。香火上尽,我们三人漫步于古刹后山的林荫小径中,偶然遇得一位僧人。兴龙外放,同僧者攀谈,而后飞哥也加入了进去,一来二去,不过红尘追求尔尔。我抬头望天,只见得满目的苍翠,幽深的山林中凡鸟的几声轻啼倒也让人舒心不少,于是拍照定下此景,留存至今。

古刹之行结束,我们三人便下了山去,因未寻得寺内斋食,腹中空空,便约好到兴龙家去饱餐一顿。来者即客,李母盛情款待了我们,一边忙碌一边招呼我们不要客气,全把此屋当自家就好,其贤良和热情,让我同飞哥倍感温暖。吃饭之余,阿姨无意间问起今日本该补课,你等三人怎会有时间去上石经寺。一语成题,我们竟不知如何回答,好在李兴龙打了圆场,说是散学得早,我们时间闲暇,便上了山。阿姨知道我们是逃课出来,不以拆穿,只是说已近高考,叫我们好生温习功课,毕竟学业为重。三人如释重负,遂又大快朵颐了一翻方才置下碗筷。

约是过去一周的时日,我问起飞哥徐父的情况现今如何,他告诉我,父亲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重点是医生说已经不用截肢了,慢慢养就会好起来。那一刻,我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飞哥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快乐,那种情绪感染着我,让我觉得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了起来,朝着美好的方向进发。飞哥说很感谢我,说石经寺真的很灵验。我明白,飞哥应该感谢的是他自己。那个沉阳渐稳的傍晚里,目及半方天光云霞的我,不免也会心一笑,在心中感谢着那些我相信的、默默注视着我们此等浮生正在长成的神明。

没有同飞哥一起在寝室宿醉,是我至今想来也觉遗憾的一件事情。飞哥是系羌族,原籍又在理县,因为地方政策的因由,他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在高考中是要加分的,而且分值还高得令当时的我们咋舌。但唯一的一个条件就是,他必须要回到老家参加高考。所以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飞哥不能陪着我们走完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段旅程,但我却一直都想为他做点什么,就像月发回云阳那会儿,我想让他也让自己记住,生命中关于对方的存在。

世事难料,不想那日一别竟已过去了多年。

得知第二天他便要踏上回乡的归途,于是我当天对飞哥说,我们晚上出去吃烧烤吧。这一句无心的提议,其实是我早已预谋好的一个计划:给飞哥饯行。听闻之后,他便欣然应允了。那个时候飞哥已经不在学校住了,而是到外面去租了房子,成为了名正言顺的通校生。在后来的一次聊天中飞哥告诉我,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当初选择不住校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我记得我没有去评价他的决定,我告诉他:只要你觉得对,就对了。

由于我尚在住校,晚上不回寝室又不曾请得假,假使被生活老师发现,那就算得是踩地雷了。但好在寝室还有一帮仗义的兄弟。我同派哥讲我晚上不回来,叫他帮我在寝室打个圆场。我们寝室打圆场的通常法则是,当生活老师来寝室一个一个点名的时,而后叫到没有在的人的名字,其他人便立马开始在寝室帮腔,或者同老师抱怨最近晚上又不开电、近来天气相当燥热等等的一些琐碎,来分开她们的注意力,或者干脆就说在浴室里面洗澡,这样老师一般都不会过问。上心一点的会到浴室去敲敲门,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在。

于是,在不知道派哥他们用了什么瞒天过海的方法逃脱了生活老师的检查之下,我于那个夜晚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了学校,跟同桌、盆子、飞哥在路边的烧烤摊上,胜利地会了师。

月夜送君,免不了杜康之物。于是,一人一打冰啤,在推杯换盏中,穿肠了起来。依稀记得彼此互道了珍重,同桌还告诉飞哥一定要想念着她,无论天涯路远大家都是朋友。我亦是没有太多言语可讲,好多话都在酒里,大家都心知肚明。顶天上的一盏钨丝灯有气无力地泄着光,晚风清凉,恍惚间我觉得我上了醉意,我同飞哥感叹到,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聚。飞哥叫我不要这样伤感,端起酒杯遂又走了一个。

我曾经以为,人作为单独的个体存然于世,每一番的分离聚合,想必也该是长歌当哭的景象。触景生情,摇手相望挥别的瞬间,多少故事已成浓云薄雾,风住尘香。我羡艳着那些能将此等情愫处理得恰如其分的人,不悲不喜,是该一种对人生怎样的豁达与超脱,方能放下拳心紧握的流沙,任由风吹成漠,点染桑田。只是我学不会,所以难成此境界。

转眼三秋,前些日子我联系上了飞哥,电话里他同我吐露着近况,以及分开之后发生的种种。他说上了大学之后的不适应,说他过得不好,因而同别人打架,被学校记过,他说他觉得现在的状态已然没有任何意思,他想回去自求营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之后,父亲劝诫他回去找一份平庸到淡然无味的工作,父亲正式的态度着实令他震惊,他早有打算,不想如此年纪便如同垂暮老者一般同开合的大门日夜为伴。他说我无法知道,听到父亲的话时他内心是多么得绝望。

飞哥说他今年就来当兵,一切都已经在准备当中了,我也同他讲述了一些部队里的情况。如若今年九月退伍,飞哥说回去一定要见上一面,不然又不知道下次的重逢是在何时。我说没关系,假使不能九月归来,我日后也定将会去到部队探望他,毕竟来日方长。挂掉电话之后我与飞哥同时给对方去了一条信息,他讲到:你知道,我不太会说话,其实我们心里都懂……我于他同去的内容便是:言短意长,恕不一一。

我以为飞哥会在大学里面过的很好,有为而上进,日后有一份好的工作,一切都开始变得顺妥。不想世事的纠葛缠绕,竟把他推到了这样的境地当中,一身戎衣,成了他当前唯一的的选择,在我看来多少是无可奈何。不过现在想来,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在没有发生之前我们不可妄自对此下一番定义,飞哥能够有机会去尝试,或者说是开始一段另外的生活,把既有的过往清零掉,从头出发,我们都应该祝福。破茧的过程这般漫长,飞哥的新生也该是到来的时辰了。

我是在同飞哥通完话之后才下定决心要写这样一篇文章的,但立笔之时仍有余悸,我怕这样的梳理会对飞哥造成伤害,怕文字会时刻去提醒那样一段陈年旧历的发生。

但我还是决定要继续下去,我要用我的文字去记录生命当中所遭遇到的一些人,以及他们背后的故事。这样看似的片刻被我组合在了一起,被还原、被留存、被镌刻成我们生命当中永恒的念相。我怕我会忘。宁红姐曾经跟我讲到过这样一句话:我们生命当中的席位是固定而有限的,有的人离开,就注定有的人会进来,当然,假使不曾,那也会被现实给硬生生地挤出去。萨缪尔·贝克特在《等待戈多》中也曾有过这样一说:世界上的眼泪自由其固定的量。某个地方有人哭了起来,另一个地方就必然有人停住了哭。笑也一样。

一样。好在我还有文字可以聊以慰藉。我怀念飞哥,怀念着那个匍匐在生活的莽原之上,躲着地雷,艰难爬行的故人。

只是,由人及己,在光怪陆离的人世一遭中,我们又何尝不都是“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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