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做自己的师叔
闻人祎已经亮出了玉鹤，住进了鹤园的玉竹楼，听闻下人来报肖毅已经到了，连忙去大厅相见。
寒暄过后，双双入座。
“少主，夫人和庄主还好吗？”肖毅道。
“爹爹和娘亲都好。”闻人祎道。
“少主，您来京城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肖大叔，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你知道爹爹和八贤王有什么恩怨？”
“少主何来此一问？”
“是这样的，前几天，爹爹突然命令我到南清宫为奴一年，你知道天童宫首戒就是不得与朝廷为伍………”
“少主，庄主既然这么吩咐你，必定是为了磨你的性子，你遵命就好了。”
“磨我的性子？不至于吧！江天自认为修养还过的去，爹爹万万不须用此法子来磨练我。”闻人祎道，“肖大叔，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罢了，肖毅今天就出卖一次庄主，但是肖毅只能告诉您，这其中关系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庄主为此也痛苦几十年。”
“是什么秘密？”
“少主恕罪，肖毅不能说。肖毅和庄主同岁，从十九岁起肖毅就跟随庄主，先是替庄主背黑锅，替庄主挨毕……挨天童老人的鞭子，后来又随庄主走南闯北，庄主从来不曾将肖毅当成外人，所以肖毅今天要大胆违抗少主了。”
“既然肖大叔不愿说，那江天不问就是了。”闻人祎道。
“少主，您去过相国寺谢过佛印大师了吗？”
“佛印大师？我为什么要去谢他？”
“佛印大师在二十年前救过您和夫人的命。”
“怎么没有听爹爹和娘亲说过？”
“林觉老，您总该听说过？”
“对。林觉老这个名字我听娘亲提起过。”
“林觉老在救了夫人和您之后就奉旨出家了，法名叫佛印。他先是夫人的朋友，后来又成了庄主的方外好友。”
“奉旨出家？他得罪了朝廷？难怪天童门要首戒不得与朝廷为伍。原来朝廷不讲理。”闻人祎笑道。
“少主，您这话要是让庄主听见了，您轻则挨训，重则会挨打呀！”
“这又是为什么？又和那个天大的秘密有关？”
“不错。”
“少主，肖掌柜，八贤王来了。”一个家丁进来报告道。
“这……八贤王来这里做什么？”闻人祎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这里一直有八贤王的眼线……”
“他在这里安排眼线做什么？监视鹤鸣庄的一举一动？”闻人祎疑惑的问肖毅，语气之中有着严重的不满。
肖毅左右为难的将视线转开。有些事情不是现在该告诉闻人祎的，几十年的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说清楚的。
闻人祎看着肖毅的神情，转念一想：这里有八贤王的眼线，肖毅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任由那眼线自由行动？将这里的一切都报告给八贤王呢？是另有原因还是肖毅脚踩两只船给自己留后路呢？
“肖大叔，爹爹到这里住下，也这么快就有人来打扰吗？”
“少主您别生气，庄主每次来京都是住在民安巷，这里……”
真是奇怪了，怎么父亲放着这清幽宽敞的鹤园不住，却到肖家去打挠人家的安宁。
“眼线与那个天大的秘密也有关吗？”
“少主英明。”
“既然如此，那我先行回避？”闻人祎说着快步的离开。
“少主……”肖毅的话哽在喉咙里，他很想说，那八贤王是冲着你来的。
“草民肖毅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肖毅行礼道。
“免礼。”赵德芳走到了上首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王爷，您是此不知有何贵干？”肖毅明知故问。
“本王听说贵庄前夜丢失了五万两银子，不知可有此事？”
“王爷爱民如子，小民感激不尽。”肖毅道，“不过王爷若是关心鄙庄，请到天意钱庄，而且王爷若是需要，尽可派人直接来拿，不须晚上动手。王爷，不要说小小的五万两，就是十万两，上百万两。只要王爷您一句话，小老儿立即就可以给您办。”
“不请示你的主子？”赵德芳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蹩足的开头，竟然会得到这样的一句承诺。
肖毅不但放任鹤园里有赵德芳的眼线，居然还对赵德芳给出了这样的承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闻人祎在后屋寻思。
“不用。”
“肖掌柜应该知道本王意不在银，听说你们少主来了京城？”
“王爷的消息真灵通，”前毅道，“小老儿刚才还和少主一起议事呢！”
赵德芳立即欣喜若狂，“那快请你们少主出来。”
“此刻少主已经走了。”
“走了？他走哪去了？”赵德芳失望的道。
“王爷，您这可就难为小老儿了，脚长在我们少主的腿上，他要去哪便去哪，小老儿说到底也只是管家，少主是我的主人，我怎么能过问少主的行踪。”
屋内的闻人祎越听越糊涂，到底继父跟八贤王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此刻从外边进来，肖毅会不会不认我是他的主人呢？
闻人祎想到这就决定亲自验证一下。
肖毅见闻人祎从外边进来，先是一愣，继而便了解的笑道：“易少爷，您能稍侯片刻吗？”
“肖掌柜，你先忙您的。”闻人祎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肖毅不认他是主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易少侠，你怎么会来这里？”赵德芳惊道，“噢，是了，你一定是和你师叔闻人祎一块来的京城。江南石城的易家和鹤鸣庄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虽然名为闻人祎的师侄，实际上只怕比朋友还要亲密吧！”
闻人祎更糊涂了，他何时又成了自己的师叔！
“噢，是。”闻人祎道，“王爷见过闻人祎？”
“我正是专程来看他，可他不愿见我……我……易少侠，如果你见到了闻人祎，请一定转告他，南清宫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我该回去了，还有很多的国家大事要我去处理。肖毅，你记得告诉你家少主，说我来过了。”
“是，是，是。王爷，您慢走。”肖毅道。
“肖毅，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又成了怎么自己的师叔！”闻人祎口气不善，表情不悦的看着肖毅。
“少主，您别发火，这是一个巧合。您将姓名反过来念——易仁文，正好和江南石城的易家小少爷易仁文一个名，易仁文按辈份排是您的师侄，八贤王因为您救过皇上而调查你的来历也很正常。”
闻人祎不能再问下去了。
他知道他就是再问一千遍一万遍，肖毅也还是不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