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身体的梦里，看一切人都是轻飘飘的，想要她成为我想要的那种样子，只要挪一下眼睛就行了，好像她的形象没有重量，可以随着我的想法而被更改。
她梦里的红衣服我从未见她穿过，这令我疑惑：为什么我所有梦里的女孩子都身着红衣呢？与红衣主教是否有某种神秘的关系？主教严肃而高贵，我梦里的她们也同样地不可侵犯，即便场景是卧室，我们身在一张床上。
她这一次来到我的梦中，是在马路上，我们相撞。我看见我们相撞，看见她说对不起，她的声音无比清楚，比生活中听见的更加清楚更加可辨认。我们认出彼此，说出一些往事和后来的见闻，我们的时间那么充裕，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直到她问我，你也回家吗，我才意识到我们身在秦皇岛，不过那里真的是秦皇岛吗？我身在其中竟然意识不到是他乡，也许梦里只有一个地方，角色们以熟悉的地名称呼它，它都接受，我们也都接受它的冒充，以忽略的方式认可它。
我们在路边等待客车的到来，在客车的阴暗之处看见了我们的另一位故人，我们似乎聊了很多，我搞不懂，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话可聊了？我们在聊的究竟是什么？一切像是在雾里面发生，她们的脸如在雾中若隐若现，我的思绪飘到了宋玉那里。
车即将到站，她突然看过来的眼睛带着江南的气候，令我想起来，我们已经很多没见了，我甚至很久都没有想起她，而且，她似乎曾用这种眼神看我。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