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日历】(第115篇 郤克)
郤克,即郤献子,郤氏,名克,春秋中期晋国正卿,身残志壮的元帅,郤芮嫡孙,郤缺嫡子。生于世卿之家,而长于阡陌之间。后继父为卿,与赵朔、栾书为至交。
前592年,继随会执政。对内和睦众卿,对外与楚周旋。于前589年,大败齐师于鞍,吹响晋国复兴的号角。对敌虽刻,对内则缓,其博闻多能、惠而内德、智能翼君,有赵衰、范会之风,故谥之曰“献”。
晋楚争霸之时,齐国人在东方的蠢蠢欲动,使得晋景公、士会、郤克忧心忡忡,于是晋国派遣时任中军佐的郤克出使齐国。
结果这次去非但没有取得两国和睦,反而激化了矛盾。
郤克的脚残疾,走路一偏一拐,上齐国的朝堂时,走路的姿势挺滑稽的。而齐顷公的母亲萧同叔子看见郤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郤克是个自尊心极其强的人,被一个妇人嘲笑,心中怒火中烧。
出了齐国后,立誓言说:如果我不报此仇,今生定不过黄河。同时安排栾京庐在齐国处理一些外交事务,自己就提前回晋国了。
郤克回到晋国,对在齐国受到的侮辱耿耿于怀,心理阴影面积无法形容,始终笼罩在郤克的头上。郤克屡次向晋景公提出讨伐齐国,晋景公预料伐齐时机并不成熟,一直不同意,不能如此意气用事。
但自己的使臣,在他国受辱,再怎么说也有损国体,晋景公此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总有一天要与齐国大干一场。郤克又提出:我带着我们郤氏家族的亲兵,与齐国去做个了断。晋景公也不同意。
于是郤克终日闷闷不乐,做事不按常理,完全丧失了先前的那种英明与睿智,甚至领导着他背后强大的郤氏家族制造了一些令晋国人恐怖的内讧,简直如同小孩闹脾气般。使晋国朝堂气氛非常紧张,执政大夫士会更是担忧不已。
士会看着郤克怒气不息,除了报复齐国,其他事情根本不入心思。士会与郤克共事多年,对郤克的性格、为人、做派自然是了如指掌。于是通过半年的时间整理国家朝务、确立国家法制后,士会选择了退役。
士会是这么打算的,他找来儿子范燮说,人在大喜大怒的时候,行为难以合乎礼法,时常会离经叛道。君子的喜怒可以制止祸端,但如果不是君子,喜怒往往会制造祸端。
现在的郤克就是这样,他因受辱而产生的愤怒有两种结果,一、如果发泄在齐国,那么对晋国有好处; 二、但是发泄在国内,晋国可就遭殃了。我准备告老,让他做执政大夫有机会去攻齐国,使他的愤怒得到发泄,如此也许能挽回晋国的内乱,你跟着各位大夫做好自己本分工作吧!
父子间的对话后,范氏完成了新一代交接。晋国也开始新的复霸旅程。郤克如愿成为了晋国的一把手,执政大夫兼中军元帅。
郤克上任后,自然将对齐国的外交视为晋国的第一要务,而伐齐必然引起楚国的注意,所以郤克同时也安排自己的侄儿郤至进入外交部,密切注视着楚国的一举一动。
前589年,晋景公决定讨伐齐国,打压齐国的嚣张气焰。郤克挂帅,携同上军佐士燮、下军将栾书及800乘并与狄人构建的步兵参战。六卿将佐出场了一半,晋军这次行动应该也派出了一半的主力。
郤克就是等这一天,终于有机会可以一雪前耻了。这时晋国军队中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部队行军中时,郤克听说司马韩厥要处死一名将官,于是急忙前往想救下那个军官,赶到时死刑已经执行了。他转而又命令,把死者尸体在军中示众。
从此事中,可以看出元帅郤克的良苦用心,其意在团结军队,鉴于邲之战将佐不和以致惨败的教训,郤克决定亲自出面分担司马韩厥的压力。
晋军迅速跨过太行山向东推进,进入齐国腹地。齐顷公终于也不甘示弱了,决定和晋国面对面的碰一次。他首先向晋军元帅郤克下战书:听说你们到我们齐国来观光,我也带着我疲弱的齐军来与你们会一会,就在明天早上咱们谁不来谁是孬种!
次日清晨,晋军蓄势待发。齐顷公却说:"咱们把晋军灭了再回来吃早饭!"没等军士们准备好,便冲入晋军阵营。
齐晋两军势均力敌,这场仗打得非常激烈。郤克在战斗中不幸被流矢击中,鲜血流得战车上到处都是。而郤克的御戎解张与车右郑丘缓都各自勉励,驾驶着帅车,直冲入齐军阵中。
郤克满怀仇恨,仍然坚持作战。晋军本来就很耐苦战,将士们一看自己的主帅身先士卒,如此英勇。个个奋勇当先,慷慨冲锋,晋军士气大振。
齐顷公一瞅,大事不妙,拔腿就想开溜。齐军一看主帅都开溜,军心涣散,齐军大败。晋军杀红了眼,强行追击齐军。司马韩厥率领着韩氏亲兵咬住齐顷公的帅车不放。后齐顷公因与车右逢丑父互换位置与服饰才得以侥幸逃脱,返回临淄。
前587年,一代跛子元帅郤克逝世了,谥号曰"献",故史称其"郤献子"。其嫡子郤锜继任为郤氏大宗的宗主,留下郤氏雄厚的家底。临终前,安排年轻而又有雄才的下军将栾书为下一任中军元帅,晋国由此进入长达13年的栾书执政时代。
终其一生来看,郤克颇有才能,且军事、政治、外交都能胜任,继其父之后执政晋国,志在匡扶晋国衰败的霸权,并终身为之奋斗不已,可谓身残志壮。其文治武功为晋国的复霸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郤克执政,为晋楚争霸开启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