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呵护|第四章(B)两任会长席修明心目中的“医师之家”

席修明教授

医师协会ICU分会第二、三任会长席修明,曾就重症医学医师分会现状与未来,撰写过专题文章,兹录如下。

    【重症医学医师分会现状】

中国医师协会作为一个行业协会,更关注医师队伍的建设,包括执业医师和专科医师的培训与准入,制定行业标准和自律条款,维护医师的合法权益,促进行业内的学术交流和国际学术交流等。ICU医师分会成立后,先后成立了专科医师培训委员会、法律维权委员会、心脏重症医学专家委员会,编写了《重症医学医师执业考试教材》,每年与中国病理生理学会危重病医学专业委员会联合召开全国学术会议,参会代表最高达3 000多人,高水平学术报告200余场(包括海外的知名专家),会议的学术水平和新颖多样的学术活动得到参会同行的高度赞扬,成为国内重症医学重要的学术会议之一。

按照中国医师协会的要求,重症医学医师分会每年组织一次重症医学进基层的培训活动,参加培训的基层医务人员近2 000人。2014年广州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急诊ICU医师遭病人家属殴打,分管法律维权委员会的副会长代表分会看望和慰问受伤的医务人员,发挥了行业协会的作用。重症医学医师分会成立以来,全国30几个省、市陆续成立了地方重症医学医师专家委员会,有效地推动了地方重症医学专业的发展,已经成为重症医学医师的家园。

【重症医学医师分会的未来】

(一)用高水平的学术活动推动学科建设与发展

科技学术组织追求的核心价值是高水平的学术活动,什么是重症医学高水平的学术活动?我想应该有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应当介绍国内外最新的重大研究成果,包括相关基础研究,大样本前瞻队列研究和随机对照研究,学术范围包括重症医学资源、卫生经济学、常见危重病的流行病学、危重病干预性研究和医学伦理学研究等;

其次是多种形式的学术交流,如正反方辩论、小组讨论、病例分析和基本技术讲座等,用不断创新学术活动的方式来满足不同层次医务人员的需求;

三是多学科和跨学科的学术交流,危重病的特点是常见、复杂、致死、昂贵,往往涉及多个学科。重症医学科创建初期是由其他专科医生参与和推动的,内科学、外科学、麻醉学、急诊医学和儿科学是与重症医学血脉相联的学科,学科的内容交叉重叠,还有一些学科如影像学、临床微生物学、临床药学、康复医学等也是重症医学需要了解甚至掌握的学科,这些学科在重症医学领域中发挥重要作用;

四是推动医学人文和医学伦理学在重症医学领域内普及与发展,今天的医学已被大量高新技术武装,ICU中的现代生命支持技术(如呼吸机、人工肾、体外膜氧合器和生命监测技术)不仅可以挽救患者生命,也使得大量不可治愈的终末期病人长期赖以生存,但这可能并不符合患者本人意愿,同时也消耗大量的卫生资源。有计划的终止希望渺茫患者的生命支持,让患者没有痛苦而有尊严的离开也是重症医师的职责。

(二)重症医学的专科培训与准入

重症医学医师具备的资质、掌握的技术和处理问题的能力是学科水平的基本保证。作为行业协会,重症医师分会的基本职责是专科医师队伍的培训与准入。

医学教育是终身教育,包括医学前教育、大学教育、临床教育、专科教育、亚专科教育和继续教育。专业医师培训准入制度的目的是为了确定经过重症医学培训和考试后具备该专科能力的医生,以便提供合格的ICU医生,为此需要建设有丰富经验的重症医学教学基地,能够为其他专科医生提供必要的ICU技能培训(如心肺复苏术)。

ICU的医生应掌握ICU的基本知识和技能,ICU的设计、评价和质量管理以及重症医学的临床与基础研究。目前我国没有完整的专科医师培训与资格认证制度,这使得国内各地、各医院之间专科技术水平参差不平,严重制约了医学的发展。

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已将专科医生培训与准入制度纳入医疗卫生改革的内容,2013年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委托中国医师协会的七个专科协会开展试点,其中神经外科分会的试点工作已基本完成,重症医学医师分会的住院医师定期考核的教材《全国医师定期考核指南》和试题的初稿也已基本完成。

重症医学培训与准入受到学科定位的影响,美国、加拿大和大部分欧洲国家将重症医学定为亚专科(subspecialty),重症医生的培训由相关专科(specialty)负责(如内科、外科、麻醉科、急诊科和儿科)。澳大利亚、新西兰和部分欧洲国家(西班牙、意大利和英国)将重症医学定为专科,重症医生培训由重症医学科负责。

2008年国家标准化委员会将重症医学列为二级学科,2009年原卫生部将重症医学科定位一级诊疗科目。因此我国重症医师的专科培训应当由重症医学科而非其他专科承担。培训结束后,由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考试中心组织考核,卫生行政部门进行资格认证。

(三)重症医师的义务与权益

2013年7月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颁布了由中国医师协会组织编写的《医疗机构从业人员行为规范》,这是行业自我约束和保护的必要条件,也是医疗行业对患者和社会的承诺。

医学职业精神的基础由临床能力、沟通技巧和伦理与法律知识组成,医学需要医师追求卓越,富有人文主义精神,具备高度的责任心和利他主义。这是社会大众对这个行业信任和尊重的保证,也是每个医生为之终身奋斗的目标。重症医师每天面对众多复杂、危重和变化迅速的危重病人,更应当具备上述素质。

除此之外,ICU中还有许多无法治愈的生命终末期患者,如何让这些患者没有痛苦而有尊严的死去也是重症医师的职责,这需要医学伦理学的知识和医学人文情怀,在医学领域内冰冷的技术永远不能代替温暖的人文关怀。

医师行业在履行职责的同时也要在法律框架下维护自身权益,现实要求我们要使用法律的武器处理医患关系,医师协会的重要职责之一就是维权。中国医师协会设立的医师维权救助基金,将在资助人身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有法律需求和有生活困难的重症医师方面,起到不容忽视的作用。此外,法学和伦理学在医学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重症医学如何才能从一个年轻的专业蜕变为一个成熟的学科?我想这需要多方面的努力,包括培养合格的重症医师队伍,更加精细的循证医学证据,更加精确的诊断技术,更加完善的预防器官功能衰竭的综合措施,更加人性化的人文关怀,能够支付的生命支持技术和高质量的诊疗过程等等。

我们的未来充满挑战,正如Finfer和Vincent所说,"虽然国家与国家之间重症医学的组织形式多种多样,但其定义是清晰的,重症医学是一个包括所有学科的专科,她几乎没有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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