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无病呻吟”

空荡荡的天空要么是云,要么是雨雪,在诗人的眼里要么一切是灰暗的,要么一切分外的光明,有人说我长着诗人的心,过着凡人的生活,其实哪有这样的人,我不过感悟多一点罢了,鸟儿飞过的时候我喜欢观察它扑扇着翅膀慢慢地从地面飞起,乘着气流奔向另一个栖息的树枝,一只鸟一生中能停留多少根树枝呢?就像我们一生中能与多少人相识?

古人说:“格物致知”,我就是未免“致知”多了一点而已,感悟的力量很神奇,从一睁眼其实我就对世界做着各种感性的判断,在判断中汲取思想的养分,当风吹过耳边,蝴蝶在身边的花丛中萦绕时,你会感觉世界或许就是温暖的,感悟到的是纯净与透亮。当走在泥泞的路上,前方是黑压压的乌云,目的地又在遥不可及的远方,那么你又如何畅快的起来呢?14个月的儿子每天清晨醒来的时候我总会问他:“亨亨,开心吗?”有时候他似乎理解似的,报以微笑,有时又会爱搭不理,撅着屁股,恐怕这就是对人世最初的感悟吧!对事物最直接的情绪反应与思考就是我感悟的初始。秋雨绵绵,春雨朦朦,我感悟忧伤的美;大漠孤烟,大江东去,我感悟豪壮的悲;花开花落,人聚人散,我感悟人世的无畏。

张爱玲在散文集《流言》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夏天的日子一连串烧下去,雪亮,绝细的一根线,烧的要断了,又给细细的蝉声连了起来‘吱呀....吱呀.....吱.....’。老舍在骆驼祥子中也有一段描写:“六月十五那天,天热得发了狂。太阳刚一出来,地上已像下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的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气。……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的低垂着。马路上一个水点也没有,干巴巴的发着些白光。便道上尘土飞起多高,与天上的灰气联接起来,结成一片恶毒的灰沙阵,烫着行人的脸。处处干燥,处处烫手,处处憋闷,整个的老城像烧透的砖窑,使人喘不出气。狗爬在地上吐出红舌头,骡马的鼻孔张得特别的大,小贩们不敢吆喝,柏油路化开,甚至于铺户门前的铜牌也好像要被晒化”同样是对夏天的感悟,却以不同的语言、方式、心境而表达出来,张爱玲的语言就像是走在极细钢丝上的表演者,摇摇欲坠却又充满着绝望的冷峻,老舍呢?就是夏日的扬尘,满是泥土的气息,真实却又呛人。这样的感悟都是连着骨髓,系着生命的,就像是思想流淌出的血,殷红而浓稠。

我看着窗外雨后的阴天,春天还没有完全来临,有些树还是光秃秃的撑着枝丫,虽然枝头已经有嫩芽,但还是不愿过早的展现生命的力量,我对这树有了感悟,像极了一个从“灰烬”中爬出的人,没有死一般的沉寂却也没有生的欢愉,含苞的嫩叶已不自己的破壁而出,生永远都是这样不声不息的悄然而至,突然想到一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诗人的感情温柔而且悲悯,跟那倔强的树不同,诗人更愿意相信即使是消逝也会带着生的希望。

不管是如何的情感,人贵在有感悟,就算是“无病且呻吟”就算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又如何?我写自己的文字,我走我该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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