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力,我的母亲一直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但她的职业与她的为人又是很冲突的,最起码我以前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我的母亲是一名初中老师,所以我跟母亲的相处时间与同龄人相比无疑少了很多。我的母亲年轻时在中专上学,我一次偶然在家里的老照片上看见她在校园的柳树下与同学的合影,我的母亲穿着青绿色的短袖,黑色短裙,旁边的男同学还把右手“狡猾” 的在母亲头后比拉一个兔子,这或许是那个没有美颜与pose的时代最让人感怀的瞬间吧。可这是我长大后才知道的,在那之前因为是初三的毕业班,母亲又是班主任,她初任老师时的温柔与好脾气都被那个处于叛逆期的学生耗得干干净净,这是大部分老师都会经历的,而我就成了最直接的感受母亲变化的人。 我的母亲自从脾气改了后对我一个刚不满2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痛苦的,因为可能是每天打交道的是大孩子,他对我这个话都不怎么会说的孩子要求与那些初三的大孩子一样,她对我的照顾也是十分稀疏。记得我一岁时,在一个冬日的夜晚,母亲讲我在床上安置好又用小透明袋在里面装啦葡萄干,小饼干,橡胶水果糖等,然后说:娃,你在这,妈上好课就回来,我当时很小只是阿了下懵懂的看着母亲,母亲出去时是8点左右,那时天已经有点点繁星了,东西被我慢慢的吃光啦,我在那等了会没见母亲回来,也不哭叫,就自己穿衣服,可我不会穿,裤子一边在腿里别扭的套着,另一边被胳膊套着十分歪扭,我就那样手里拿着小袋爬下床摇晃着去找母亲,外面刮着冷风,我只是凭印象走,周围黑漆漆的,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拉,这是一个值班的阿姨过来看见我,惊的叫了声,哎呦,我的娃呀。她赶忙过来把我抱起来说,娃,先回家,我去叫你妈,走路上还在说,我的天哪,这要是出事啦咋办呀……母亲急匆匆回来可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害怕愧疚,只是说,你这个娃咋真不省事,你跑啥。我见母亲吼我只是哇哇哭。 这是很早啦,真正令我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是小学的日子。即便是那个冬季的事,母亲对我的疏忽却不曾因岁月而流逝。当我上三年纪时,我的成绩已经非常差啦,当母亲被老师的电话打过后,才意识到我的学习,我的痛苦也因此开始。为啦提高成绩母亲对我的学习开始亲自处理,老师的作业我都是在母亲的监督下完成,可究竟是怎样完成呢?我的母亲与父亲坐在我的两边,开一个小台灯,其他的都不开,跟监狱似的,我做不出题,默写不出字他们就打我,母亲用指甲掐我,父亲用巴掌打我头,小学生的作业我要写到晚上10点多,听着别的孩子在外面玩笑我每个晚上都是哭着睡着。 那时我也不能稍微高兴的有一点表现,我若因为什么而高兴的很,父母就会说,你兴喳啥,然后我就挨打,特别是他们心情不好时,母亲总是用大孩子的行为要求来要求我甚至大人的标准,可一个孩子总要有这些不大人的表现与提现,如果那样,那孩子与大人还有什么区别,我想起鲁迅先生对自己父亲小时候对自己要求的怨恨,哪怕后来都念念不忘,认为这是“那种几乎扼杀儿童天性的行为”,我对此深有体会,不过最过分的在后面,一次父亲与母亲在算这个月家里的开销时,少啦200元,那时父母的工资都不高只是勉强度日,200元不是一个小数目,更别说是在那个很早的年代,母亲反复算啦都算不出,最后他们怀疑我拿了钱,因为我曾经在家里的放零钱的罐子里偷拿2块钱买自动铅芯笔,母亲问我是你拿钱啦吗,你说实话我不打你。我说没有拿。母亲又说到底拿没拿,我说我真的没拿,可是母亲不信,在她的眼里家里的钱她没拿,父亲没拿,又没别人,那就只有我啦了,她认为我只是不承认,于是她就跟父亲一起打我,他们用棍子都打断啦好几根,我被打的浑身都是血条,甚至站不起来,声音都十分哽咽,我心颤害怕的说,妈,不是我,我真没拿。但母亲说,你还不承认。然后就又是一顿打,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打骂心里留着屈辱的血泪,破口大喊是我拿的,别打我啦,是我拿的……当时我的心里不仅留着血泪甚至想笑,我在电视里见古代当官的使好人屈打成招,今天隔拉几千年居然在我身上发生,我想笑,我真的好想狂放的大笑,可我能怎么办,对于那个女人,我只能很无奈。 直到初中我在母亲的这种“教育”下,有点她符合她的要求,挨打是少啦一些而已,可依旧有,甚至打的更疼痛了,到我又升高中打骂才彻底告别我,但那时母亲对我的种种我却这辈子都不能忘,那种情绪叫怨恨。 也是到高中后我才明白一些事,我才体会到一些迟到的那种名叫母爱的感情,原来母亲当年嫁给父亲时母亲家里不是十分愿意,嫁到我家后父亲又没工作,家里没钱,母亲当老师前是给人家缝被子卖钱,我的出生又给家里带来拉巨大的压力,也是这母亲当啦老师,小时候母亲那样对我是因为同事家的孩子都很优秀,母亲不想我跟她丢人叫人家看不起,因为家里穷母亲希望我早熟能快点长大,我也知道我出门上高中母亲父亲日子很节俭,特别是我大啦,母亲既当老师又兼职好几个工作,累的一身病,给我在县里最繁华的地方贷款买啦房,一次电视放甄嬛传,母亲看一会就有事走啦,我玩笑着说,你这种看法,带看半年。母亲说,那能半年,够我看一整年啦。我听啦后脸上的笑容凝固,心里酸苦,我的母亲一部电视剧都要看一年,甚至印象里她都很少看电视,总是在忙碌,面对我母亲这样,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我也想起过以前的事,以前的种种,告诉自己她以前那样对你,你无端同情什么呢?可每次心里总有个小人跟我说,母亲啊,即使你曾经那样对我,给我带来的都是伤痛,在我身上心里留下伤疤,可是想起你偶尔带着我坐在草地上,吹着风用你的头发丝跟我掏耳朵,那种又晒着太阳暖洋洋的感觉总让我莫名心安,温暖,无论你怎样对我,无论你曾经怎样对我,我都能回忆起这段记忆,我爱你,妈妈。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猴子,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每一个猴子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花果山。 我想忍着曾经的所有伤痛原谅你,妈妈,可我又爱着你,所以,那个叫母亲的女人,你让我很“无奈”。
那个女人,我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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