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着,街上渐渐没有了行人,各种商店的门前摆着大大小小大同小异的披着银衣的圣诞树,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各家房内也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在积雪囤的能够淹没鞋子街道拐角,有一群人正端坐在摆满了丰盛美食的长方形的桌子旁蠢蠢欲动,客一个小人高的圣诞树,上面挂着各种小礼物的模型略显孤单的站在客厅的角落,五颜六色的彩片,气球横穿过客厅和餐桌,挂在天花板的下方,铺着毛毯的地板散落着各种礼物包装,黄色皮质沙发的背靠上摆放着一件女士的貂皮毛绒外衣。此时,厨房烤箱(滴)的一声,烤门自动弹开,一只焦黄欲滴的火鸡静静的躺在那里,一个戴着围腰的主妇火急火燎的踏着拖鞋走进厨房,戴着手套将烤好的火鸡端出,摆在了特意腾出来的餐卓的中央,餐桌的正上方桌子这家的男主人,他的左侧依次坐着他的女儿和她的男朋友,右侧则是他来自远方老家的侄子和同校的女朋友,他的正对面是离厨房最近的,刚刚卸下围裙的妻子。那就开始吧,男主人说到,两旁的众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拿起了刀叉吃着就近的食物,女主人将她自认为孩子们爱吃的菜端向他们,热情的招呼着,刀叉声此起彼伏又都小心翼翼,男主人举起酒杯:“来,祝我们圣诞快乐,”他应声说到。众人也齐声附和到,作为一年仅有的几次聚会之一,面对着已经长大,渐渐疏离的女儿和多年未见的侄子,作为在家庭中拥有绝对尊严,相对严肃的主人也难以说出什么鼓励温暖,又或者幽默风趣的话语,只见他正襟危坐,有条不紊的挥动着刀叉,像面对着美食节目的镜头一样一丝不苟,只是他的掌心不停的冒出汗水,又像怕被发现似的不用餐巾擦拭,而是放在双腿上缓慢的摩擦,此时的他背部紧贴椅子的靠背,双眼闪烁着用余光扫视着周围,像个在做坏事的孩子。只有女主人难掩兴奋喜悦之情,对左右两旁的孩子嘘寒问暖,将他们的盘子堆满她准备了一天的拿手的食物,母爱如决堤的洪水尽情泛滥着,相对与孩子,母亲更需要这样的时刻,特别是她的孩子已经是个大人了。女儿坐在母亲旁侧,时而也对母亲的亲昵表示出娇羞,但看着正经危坐的父亲,也不自觉的收起笑容,父亲的心思是他永远无法琢磨的,尽管她小时候也无数次小心翼翼的揣测过,专研过,直到最后她终于放弃了,她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在她心里父亲对她似乎永远是责任,让她衣食无忧,让她的学途一路顺畅,让她成为别人眼中优秀的人,却没让她感受到别人家父亲的爱,这种感觉还延伸到父亲对母亲的情感上,直到有一天她们的交集越来越少,直到她长大成人,直到她接受了这种父女之间的相处方式,直到今天,在餐桌旁,她也避免两人目光的相遇。她的男友在礼貌的周璇着,他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只是他是个贴心的男人,接替了女友的沉默,努力替她完成着作为一个女儿在此刻必要的行为,他也是个敏感的人,想着能否在她们父女两岸相隔地方的地方搭上一座桥梁,只是每每他举起酒杯。拉着女友的手准备行动的时候,看着她父亲没有任何波澜的面庞,也突然怯懦起来了,不了了之了。对面坐着的主人的侄子,是刚刚从老家来到这座城市读书的大学生。他和他舅舅已经多年没见了,依稀的映像只有当年舅舅回来家时,家人对他的前赴后继,当时他就觉得舅舅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次能够考上舅舅所在的大学也让他很兴奋,今天是他第一次做客舅舅家,这个大城市郊外的豪华别墅。他的荷尔蒙一直喷发着,双腿不停的抖动着,坐立不安的样子,显然美味的食物和周围所有的新鲜事物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他对餐桌上的异常气氛没有任何察觉,他是个单纯的男孩,他的女友看起来就像是个相当成熟的女孩了,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最为自如了,她能在厨房陪着阿姨做饭,陪她道家常,也能在餐桌主动找到舅舅的话头,发表着她独到的见解,掌握着饭局的节奏,甚至能让她也称做舅舅的主人略微舒展他的眉头。时间缓慢的流过,古老的挂钟不停的摆动。终于敲响了12点的钟声,男主人拿餐巾擦了擦嘴,第一个缓缓的起身,女儿拿起挂在椅背的包包对着母亲说了声,:“妈,我走了。”转身朝着父亲所在的位置停顿了片刻,低声说了声我走了,便低头离去了,门被打开了,寒风吹在男主人的背上,他站立着,没有转身,也久久没有离去,炉火还在旺盛的燃烧着,只剩下主人的侄子留恋着不愿起身。
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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