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子遇
傻瓜,是个安静的女孩。
以前,我总和星星说,她静的空灵。星星总拿她和荷包蛋比,没错,星星的眼里只有荷包蛋。
傻瓜的静里透着一种气质。就像她的眼眸里总透着涓涓细流般清澈,清澈地一眼见底。
盛夏的校园总是一片聒噪,爬山虎的叶子爬满了墙头,叶子茂密旺盛,绿的逼人。
中午放学,我们都回家吃饭,午睡过后,下午匆匆赶往学校。
傻瓜的家离学校离得远,平常吃过午饭就到学校。每次他都很早到班级,然后用课本当枕头,趴在桌子上睡会儿。
傻瓜喜欢文学,老郭的课她是最喜欢的了。每次老郭上课,她都听的入迷。
老郭教语文总是别具一格,他喜欢谈诗论词。老郭最喜欢苏东坡和辛弃疾,他俩的词老郭谈论的最多。
傻瓜喜欢摘抄诗词,她虽安静,但谈论诗词文学的时候总是止不住口。
下午第一节课是老郭的课。老郭谈到柳永,傻瓜就脱口而出,“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老郭夸赞她,频频点头。
我回头看她,她傻萌萌的看我。
“大才女,你真厉害”。我夸叹她说。
她笑笑, “那当然!我最喜欢柳永和秦观的词了,哦,对了,还有李清照!”。
每次她谈论起诗词或文学,总是不亦乐乎。那劲头儿,比荷包蛋还要活泼。
傻瓜是诗词控,妥妥的文艺青年。
每次千千都笑她文艺,我总夸她。每次我一夸她,她总得意洋洋。
夏晚的风总是清凉,一天的热度渐渐吹散了。
傍晚的校园放着萨克斯的《回家》。那轻柔地旋律,响遍了整个校园。忙碌一天的功课都被放进了书包,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走在学校小径上,嬉皮笑脸,谈笑风生。
自从和傻瓜谈论起诗词后,我们也就渐渐变得熟络。放学后,我等她一起回去,她也丝毫不介意。
她家离学校离的远,公车十站路。我家三站路,是同一路车,我们就一起乘车回家。
等车的间隙,我们常谈论文学,诗词,小说。偶尔说点八卦,总之聊的海阔天空。
后来,每次等车,我都很快乐。看着傻瓜的笑脸,空气里仿佛都溢出了满满的青春味道,那味道像极了柠檬水。淡淡的,沁人心脾。
傻瓜坐我后排,她语文特好。老郭上课总会喊他发言,每次她说完,我都会把手背到身后,给她竖个大拇指。
她每次看到我竖大拇指,总会塞我张小纸条。我打开小纸条,上面总写着“上课好好听,别总调皮捣蛋!”。我看后笑她傻,她每次都一笑而过。
从那以后,我就喊她“傻瓜”。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傻瓜不坐公车回去了。他家离得远,我送她回去,边走边聊。
路程虽长,聊着天走路总感觉时间飞快。
夏天,天色黑的晚。放学时分,正是夕阳西下,有时还能看到天边的晚霞。
有次放学后,太阳还没落山。我喊傻瓜一起去江边看落日,江边离学校不远,我们一路小跑过去很快。
到了江堤,太阳刚刚落山。江边静悄悄地,行人很少,几只鸥鸟在不知疲倦飞着。
“看,那边有好多渡轮,还有江鸥!”,傻瓜兴奋地跳起来。那调皮劲儿,其实一点儿也不安静。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傻瓜。
落日的余晖倾泻下来,江面波光粼粼,鸥鸟在水面上空盘旋。江轮的汽笛声打破了江边的静谧。
傻瓜说,这画面让我想起了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笑她的诗情画意。这明明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嘛。
她瞅了我一眼说,“哪来的人啊,你说的不会是我俩吧,要是的话,你是,我可不断肠!”。
我咯咯地笑出了声,指了指远方江面,“你看那江轮上的老头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画面,难道不像断肠人么?”,她用手捂着嘴偷笑,嘴角上扬的看着远方。一只鸥鸟从我俩头顶飞过,消失在天际。这一刻,世界变得好安宁。
我想,要是老郭在,估计又该表扬我俩了。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我俩沿着江堤的路往回走。夕阳照着我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江堤边散步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我俩走回了街道。
小城的街道很窄,路边摆起了小摊。华灯初上,路灯的光亮把我俩的身影拉的好长。
月亮在天空中露出半边脸,天上还有几颗星点儿。眨着眼,一闪一闪的。
我低头看着傻瓜,她正看着前方的街角。霎那间,她如月光般迷人,纯洁的剔透。
我喜欢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