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9)|忆小学时光

与四季共生,无忧无虑

小学的前三年,我的回忆是简单而美好的。那时候,作业少,大人忙着于生计,我们放了学,一般在外面疯玩到大人喊吃饭为止。

那时候的日子,现在想来都回味悠长。

春天里,百草生,百花香。周末,我们到地里挖野菜,逮蝴蝶。上学路上,折个柳枝拧哨子,吹一下,比一比谁的哨子声音大。

夏天,烈日炎炎,酷暑难耐。我们约着去小河边扣鱼,掰几口馒头放在罐头瓶里,然后用一根绳子拴着扔进河塘里,专等那些贪吃的小鱼儿来上当。

秋天,我们撒欢在广袤得田地里,用枯草点一把火,蚂蚱、玉米棒子、地瓜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快乐源泉。

冬天,大雪飞纷的日子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上学的路上。堆雪人、打雪仗,舔着那些透明冰凌,仿佛回到了夏天吃雪糕的时候。

那些肆意玩耍的日子里,那些与四季共生的日子里,感觉我们永远也不会长大,我们也盼着快点长大。

位于坟地旁的校园

到了四年级,我们得去离家五六里地的学校去上学了。

那时候,班里就不单单是我们村的孩子了。邻村的同龄人都聚到一起了。

我们那时候的学校,说来也很诡异。我们的教室北面是一片坟地。

后来上了初中以后才知道,其实我们的脚下也是坟地。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害怕,每次看到后边墓碑上的贡品,都还惋惜,挺好的东西估计都得喂了林子里的鸟儿。

我们的教室简陋的没有玻璃。北面的窗户用砖头垒起来了,南边的窗户用的是塑料。

其实这是一片危房里仅剩的几间还算像样的教室。仅有三个班,估计新校舍还在建设中。

一到农忙时节,学校操场上就放满了小麦或者玉米棒子。

我们那时候还有点财迷。偶尔在操场上挖出豆大的铜蛋,或者巴掌大铁片,都惊喜不已。我们有时候乐此不疲,竟然听不见上课铃声。

后来经证实,那是之前的冶炼厂留下的残渣。大人也说不值多少钱。

校领导和老师们三令五申我们不能去后面的坟地。为了避免我们去旁边废弃的危房玩耍发生意外,还让大人签了责任书。

晚自习欢乐多

晚自习的开始,我们又有了很多快乐。

那时候没有电,晚自习只能自己想办法照明。如果一晚上只用蜡烛的话,会觉得很浪费,也用不起。

有的家长心灵手巧的,就用墨水瓶做一个煤油灯。那时候,我和妹妹都得上晚自习,央求了我爸很长时间才给我们做好。

我们村北头有些贩卖松木的人家。有一次听说那些松木屑也可以点着用,我们几个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放学相约一块儿去捡一些。

捡也不是瞎捡,专捡那些带有透明胶状油脂的,那样好点着一些。

到了晚自习,老师点过人数,就返回办公室了。这时,后排几个男生先是拿出一块砖放在桌子上,然后把一个装有少量松木的铁盆用蜡烛引燃,不一会儿,呼呼的火苗就着起来了。

这么大的火苗,噪音还大,说实话是无心学习的。他们几个就找来瓶子盖,然后放上豆子、花生,只听见蹦,啪的声音,晚自习的无聊顿时生趣不少。

可以想见,那样偏僻的校园,再加上周围寂静无声,我们竟然也坚持下来了。

女生上厕所都是成群结队的上,没有一个敢单溜的。

夏天为了我们的安全,校领导让我们搬到外面林子里学习。没有上下课铃,完全靠自觉。

那时候的主题不是学习,而是安全。

就是这些简单的乐趣,陪我们度过了那些最天真无邪的童年时光。

后来我们又搬了一次校舍,就熬到了小学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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