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一部改编自安倍夜郎同名漫画的治愈系日剧《深夜食堂》在中国悄然走红。至今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第一集中所蕴含的对于远去的昭和时代“原风景”的深情唤起。
对于战后为了建设日本进入城市的第一批移民来说,他们的原风景多是老家的乡村。于是,一系列歌颂日本农村美好风物的作品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风靡一时。而对于战后第二、第三代日本人而言,他们的家乡就是城市,他们的乡愁就是新宿。同时,他们所熟悉的城市也在因为政治变革、经济发展还有全球一体化而每天都向世人展示着新的精神面貌。
众所周知,当今世界,日本仍牢牢占据着第三大经济体的宝座,但外界每每提及它时,人们常常会给先入为主地给它打上老龄化社会、低欲望社会、xing开放社会以及M型社会的标签。于是,我们禁不住要问:What happened to Japanese society?
为了深入挖掘现代日本社会困境的原因,日本筑波大学国际政治经济学教授R.塔格特·墨菲将视角投向从江户时代开始的日本政治经济史。在其近作《日本及其历史枷锁》中,他指出日本的历史枷锁早在1603年德川幕府推行的一系列闭关锁国政策时就已形成,由于幕府沉迷于国内稳定秩序的假象,将鲜明的等级观念一再注入自明治维新时期建立的军事化国家资本主义制度中。但这样一来其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不仅让全世界都坠入战争的漩涡,也使现代日本社会背负了过于沉重的历史债务。
正如书中所言,二战后一直致力于高速经济发展的日本也未曾摆脱这道历史枷锁的束缚。尽管日本曾凭借其劳动体制、技术和资产,一度赢得了规模庞大的海外市场,为其带来了巨额收益的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国内人口的就业压力。但事物总有两面性,当传统守旧的日本人不得不面对互联网高科技带来的新型产品与服务模式时,大批墨守成规的日本企业开始停滞不前,陷入经济危机,员工失业,人心不古。
与此同时,有关日本国家神话的构建和战争叙事的谎言,以及安倍政府鼓动的排外情绪,亦为日本社会及日本人套上了新的枷锁。那么问题来了,现代日本社会的出路究竟在何方?在作者看来,冬奥会花样滑冰金牌得主羽生结弦这位凭借亲切友好态度赢得普遍喜爱的运动员有力驳斥了安倍内阁执政以来的国策。而事实上呢?当今日本社会的许多现象诸如老龄化、金融体系崩溃、货币政策失灵、产能过剩等等问题,都可能成为世界上其他国家与地区早晚都将面对的未来,如此一来,寻找日本的历史枷锁似乎也就有了其存在的合理意义。
除此,书中明确指出,在二战后日本经济的腾飞时期,当时的文化(包括泛文化与开放的xing文化)也随之蓬勃发展。正如我们已知的那样,这一时期的文人抒发其家国情怀或儿女情长的悲伤作品如井喷般汹涌而出。
而当经济和社会发展的矛盾累积到了一定程度,集中爆发的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日本社会文化中的亚文化,比如所谓的辣妹文化,对于过去一板一眼的传统女性文化或者年轻一辈中曾大行其道的卡哇伊文化的取代,从此倾覆了世人眼中对于传统日本女性的刻板形象。又比如“草食男”与“肉食女”的搭配,从日本的历史来看,或许这才是自古以来根植于其两xing文化中值得大书特书的优良文化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