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春雨了吧。时落时歇的细雨,剪不断阵阵暗香盈鼻,让人不忍忽视它的存在。
婆婆窗外的腊梅,黄衣褐萼,横枝疏影斜。一夜的雨,润透了花衣,有些透明,又似美人指尖水滴悬。人都说曼珠沙华的花与叶,终其一生不相见。梅花也是。梅树绿叶落尽,才见着朵芽儿。嶙峋的枝桠上,不见梅叶栖,黄花兀自盛开,层层叠叠的三层花瓣错落有致,清雅地护着中央淡黄的蕊,或者以俏丽的姿态立于枝头,勇敢地打着羞涩的朵儿。
我嫁过来时就看见了它,家龄比我还大些。自公公走后,婆婆并不怎么打理,任它开花,凋零,发芽,绿意盈树,落叶又开花。腊梅居于院角,人人走来走去,春来秋去,常常忘了它。
百花落尽,总有一季属于它。瞧!这就是腊梅的好年华了。又或者它是当春第一花。
我有些恭敬地仰头。心情有些复杂。最后一季梅香,我记住了这入骨的馨香。如今腊梅有一人高了,几枝调皮地悄悄地越过邻居家的围墙,邻家也是喜欢这沁寒的冬里傲骨的香吧。
头顶比腊梅高出一个绿伞盖的是金桂。农历八月花开,也是极香。
竹无低头叶,梅无仰面花。细观,如是。人亦当如此。
2016年2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