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去听音乐会,被大提琴家秦立巍充满情感而又掌控精准的演奏惊艳到了。他演奏前有一个举动我印象很深刻——他上场坐好后,全场人都在屏息等待音乐的开始,而他轻抚着琴,闭着双眼,静默了一分多钟。我想这段时间里,他是在和大提琴沟通,在和自己的内心对话,在酝酿感情。正因为有如此充沛的感情,使得他的演奏在高超的技术之上还拥有灵魂。这种灵魂见于他在极轻却又能高频拨弦的精微控制上,见于他在拉紧张曲段时伴随的喘息声中。这让我想起周天课上老T讲到的进程感——当把自己的感情和渴望融在演奏中,进程感便出来了。带有进程感的演奏是很能感染人的,会把听众也带入到那个进程感之中,演奏者走心了,听众也走心了,他们通过旋律达成了交流,这是音乐最伟大的魅力之一,所以大哲学家叔本华就认为音乐是审美的最高级别。进程感之于音乐如此重要,有趣的是,把进程感放到人的心理层面上来讨论,它也是非常重要的。
进程感越差的人,丢失的细节越多,越缺乏感受,长此以往他的自恋(自恋就是一个人爱自己,相信自己)也就无法得到足够的养分,因为人是靠欲望和欲求供养着的。所以丢失进程感就相当于丢失自我。
要有进程感,需要明晰的觉知自己的情感、渴望、欲望欲求,需要坦诚的面对自己。但是很多人做不到,他们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虚弱,因为人与生俱来的生物性都是趋利避害,逃避痛苦的。想要坦诚的面对自己,获得进程感,需要人动用高维的反思这种社会性去战胜与趋利避害逃避痛苦的生物性。
怎样获得以上谈到的高维的反思能力呢?这就得提到老T从12000多小时的心理咨询经验和大量的哲学书阅读经验中总结出来的“个人发展的五个层级”。
其中第一层是概念。概念是对世界上各种存在、事物、现象等的准确的解释。一个人掌握的概念越多,就越能对事物进行准确的赋义。
当掌握的概念足够多时,便能进一步形成概念从,可以对概念的形成进行推演,这时便达到第二个层级——机制。
第三层是怀疑与反思。当一个人手头上的经验已经不够进行推演时,他便开始怀疑,自己理解的偏狭其实是经验的偏狭,因此对自身的局限性进行反思,真挚和坦诚的去面对自己内心的虚弱,从而思考并寻找策略。
第四个层是审美。它比理性的反思更高一个级别,开始以感性的全新姿态进入,通过音乐、绘画、诗歌艺术形式来感知世界。
第五个层是关怀。对人性的关怀,对生命的关怀。关怀自己,关怀他人,关怀世界,视野开阔。到达关怀境界的人,不但能感知自己,同时还能感知他人,共情他人,把热情投入到关系中,投入给别人,是很有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