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渐渐的出现了一种角色称呼,名叫斜杠青年,指的是有一种人群,他们不满足单一职业和身份的束缚,而是选择一种能够拥有多重职业和多重身份的多元生活。
唐朝的时候,也有一位著名的诗人,可以算作是“斜杠青年”,这位诗人就是有“诗佛”之称的王维。
因为王维不仅仅是一位著名的诗人,还是一位官员,进士及第后曾先后担任太月丞、右拾遗、监察御史、河西节度使判官、吏部郎中、给事中、太子中允、尚书右丞。
除了诗人和官员,他还是一位著名的画家,苏轼就曾经说过:“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这不仅仅是表扬他诗的意境美,而是因为他真的诗画双绝,在唐代,王维的画就以为广为流传,到了明代,更是被董其昌大为推崇,被称为中国山水画的“南宗鼻祖”。
传说王维画的山水画特别富有神韵,常常是略事渲染,便表现出深长悠远的意境,耐人玩味。王维还创造了一种“破墨”山水的绘画技法,以浓墨加水,多用以表现山石的阴阳向背,重色的青绿山水和重线的写意山水之间,选择了一种调和的新技法,“始用渲淡,一变勾斫之法”。王维的这种渲染之法,极大地丰富了画面的层次与表现力。
只可惜,王维的画并没有真迹流传下来,只有一些摹本和伪托之作,但他却有山水绘画的理论著作《山水论》《山水诀》流传于世。
除了上述的标签之外,王维的音乐天赋也让人羡慕,在《唐国史补》中曾讲述了一个王维音乐方面的故事,说有一个人有一天弄到了一幅奏乐图,但是看不懂,也不知道这奏乐图的题名是什么,但王维见到后就对人说:“这是《霓裳羽衣曲》的第三叠第一拍。”请来乐师演奏,果然分毫不差。
就算这样,还没到王维的极致,他还参禅悟理,学庄信道,尤其在佛学方面造诣精深,是一位在家修行的居士和佛学家。
用斜杠青年的表述方式,斜杠来表现区分,那么是这样的:王维:诗人/官员/画家/音乐家/佛学家。《旧唐书·王维传》就曾说王维和王缙兄弟俩“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菇荤血。”还写出类似“山中多法侣,禅诵自为群。城郭遥相望,唯应见白云。”的禅意诗词。
“斜杠青年”王维为什么受人喜欢,不仅仅是因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他的特点就是在你认为他很佛系的时候,他能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在你认为他寄情山水的时候,他却又写下了千古绝唱的边塞风格诗歌。
王维就像是他的诗一样,不可名状。
“万事不关心”的佛系青年王维,你绝不会想到他会写出“试拂铁衣如雪色,聊持宝剑动星文。愿得燕弓射大将,耻令越甲鸣吾军。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的《老将行》。
但你以为他会不停的写下这种慷慨激昂的颂歌时,他却写下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的小清新。
你正徜徉在他刻画的山水之间流连忘返的时候,他却出塞了,他一生就这么一次去了塞外边疆,却写下了“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的名诗。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一千古名句成为了此后沙漠描写的“圭臬”, 孤独、寂寞、悲伤之情与大漠的雄浑景色融为了一体,慷慨悲壮之中又蕴含豁达的情怀。
当你以为王维走进了苍茫大漠再也走不出去时,他却又默默地走进那深林明月之中,“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是王维历经磨练,宠辱不惊,静听花开的境界;那是王维看破红尘,淡然无欲,波澜不惊的境界,那是王维忘身物外,远离尘嚣的境界。
这样的王维怎么能不让人喜爱,更何况,读王维的诗,就像是坐在家里足不出户就去旅游踏青一般,“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好一幅清静幽寂的竹林弹琴图。“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好一幅澹远空灵的空山密林图。
唐肃宗上元二年一天,王维忽然索笔作书,与亲朋故旧诀别,安坐而逝世。
从此,遍插茱萸的兄弟,又少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