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点蜡烛、许心愿、吹蜡烛、分蛋糕,这好像就是25岁生日这一天做的最恰如其分的一件事。
细细想来,开始赞许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生日”。
赋予每个人每年出生的那一天独特的仪式感,吃生日蛋糕、许下一年的生日愿望、默许改变已经认知了一年的年龄、等待下一年的相同的日子。
聊聊25岁,这是20岁与30岁之间的中间地带,除了年龄上的认知,除了这一年特别留意到笑起来的眼角纹,熬夜过十二点的废柴脑、体重秤上不能怠慢的数字,心理上的变化也开始以某种渐变式的方式影响着一年又一日的生活。
想起,不久的放假前和专业同学以及任课老师聚餐,一位已过25岁的男同学在酒意阑珊之时,在饭桌上倾诉,以前觉得关于感情,好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但发现已过25岁这个坎,怕的东西越来越多。
至于怕什么,想必酒意再浓也无法一下子倒出来。
他问已经过半百的老师,如何看待年龄。
得到回答,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
当他二十多岁时,也会像我们一样,焦虑、紧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到了三十岁,就开始明白自己要做些什么。
再到四十岁,就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到了五十,心态就比二十多岁好很多,顺其自然地做一些事情,不再像年轻时那样总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2.
其实,过往每年生日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类似某种年龄的焦虑感也从来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姗姗而至。
但不得不承认,25岁这年,我已然开始有些胆怯自己的年龄,仿佛它就是一纸具有法律以及道德双重约束效应的文书,无形中暗示并框定着被签中的人们,应该做些什么,不应做些什么。
25岁的我,其实挺害怕陷入这样的状态,但仔细想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呈阶梯式求学的原因,以及刻在骨子里的执拗,让我在大众媒体营造的焦灼的年龄场域中以及实际生活中还不曾感到自己被外在约束住些什么,或者道德捆绑些什么。
这些天一直在想,用怎样的一句话来给25岁这一年的自己做一个还算贴切的总结,心理上的、精神上的以及某种说不出的生活情愫。
“期许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样一句话来形容这一年的自己心理的变化以及情感上的感悟是再合适不过的语句。
3.
以前一直害怕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一个井底之蛙一般,只看见自己视野中的些许天地,却永远见不了更广阔的世界。
因为自己的这种心理,一度总觉得无论做什么,与别人相比,都是很浅薄的一种存在。越是这样想,越是像一个溺水的人,极度渴望挣脱这种自我暗示的状态,结果越反而越陷越深。
那种自卑、怯懦,表面上好像看不出来;但只有自己知道,表面上看似正常的自己,其实内在的能量在一天天被自我蚕食。
已经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情绪开始彻底消散;以至于到现在,尤其在这一年,我开始坚定地、深信不疑地希望一直活在自我构筑的世界里。
不再期待用力成为谁的谁,也不再过度讨好谁谁谁,更不愿为了谁而改变自己。
接纳自己的不完美,默许自己的任性与孩子气,一点点耕耘、培育、建筑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
有志趣相投的朋友、可以相守的伴侣,由汗水、勤勉、信念所构筑的理想生活,以及随着年龄的增长,愿意在年复一年的阅历中,去探索、延伸、拓展方寸之地更大的边界,但永远也不放弃在大千世界中所应该保持的边界感。
4.
脑海记忆犹新的一个电影场面,是《海上钢琴师》中的男主想要结束二十几年的海上生活,到更广阔的陆地去。在从甲板上下来的那几分钟,他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他说:“连绵不绝的城市,什么都有,除了尽头,没有尽头。我看不见城市的尽头,我需要看见城市的尽头。”
对于他而言,自己的世界就是从船头到船尾,是可掌控的;即使是一直弹奏的钢琴,也是由88个键盘组成的,在这有限的音符里可以奏出无限美妙的音乐。
现在再想想,其实说的就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这个世界的诱惑很多,数以千计的工作、数以亿计的男男女女、数以万种不止的生活。
因为没有止境,或者说,因为无可计数,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在作为单一的个体时,总期待遇见下一个,下一个。
“下一个”不仅仅是“下一个”,而是代表更好,更优。
这样对无限的追逐,使一些人失去了去沉思、去补救、去解决的能力,而不断沉湎于无限未知的下一个。
工作如此、感情如此、人际如此。
很多人不再相信“破镜重圆”可以造就的奇迹,企望于一个又一个永远不用收拾残局的新的开始。
在这种过度快餐式的生活节奏中,播种、培育、等待、收获这样一个如四季物种般循环的人之生态被破坏、颠覆、解构、
不再相信什么,很难坚守些什么,甚至认认真真去承诺些什么。
5.
25岁这一年,开始一点点解构曾经不加思索或者难得思索所接受、默许的一些价值观。
不准备做某种无谓的质疑,而是批判地去看待、审视、判断其在自我期许之地里的采纳值。
该舍弃的,毫不犹豫地舍弃;该留下的,倍加珍惜的对待。
知晓二十五的生命尺度,有太多太多东西已经潜隐为生命的基本底色。不可能真的如白纸一般,一一重塑,但也庆幸,25岁,还是一个不太迟晚的年纪。
25岁,不再期许用力成为谁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