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一百五十一）：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在北洋军阀中，只能算是二流“草头王”的张宗昌，却称得上老面孔。毕竟督鲁三年，基本上每天都会被老百姓问候，例如“也有葱，也有蒜，锅里炒的是张督办；也有盐，也有姜，锅里煮的是张宗昌”。这位大字不识，却有一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好手段；没有追求与信仰，却又给人豪爽耿直的印象；善于笼络交纳八方逢源，又能翻脸无情刀下见菜，也难怪陶菊隐会评其：“张宗昌一生行事，就是混蛋两个字。”这位北洋混沌中的草头王，学历是“私塾两年”，所以文化程度不高，也不懂李宗吾的所谓“大作”，而混蛋的发迹之路，离不开“脸厚”与“心黑”。张宗昌这张老面孔，在于其无论是南军、直系军阀亦或是奉系军阀的帐下，都曾混迹过一段时间。
在陈其美麾下曾任职过团长，为了投靠北洋军阀，自然需要纳下投名状，而陈其美被刺，也逃脱不了干系。直系军阀的掌门人冯国璋为了拉拢他，曾把丫鬟赐给他为“如夫人”，他也学会了这惠而不费的一手，亦曾把姨太太嫁给部下，在训话时曾毫不掩饰，直言：“骂我，砍脑袋；夸我，奖媳妇。”这样的厚脸皮，确实非常人能比。张宗昌的把兄弟、督理直隶的李景林被西北军打垮后，地盘和人马都成了黄花菜，哭着投靠张，希望能帮其重振旗鼓。张宗昌也不自觉流下眼泪，义气冲天：“老哥不要难过，但凡有兄弟我一口饭吃，决不会容老哥哥你饿着！”
但是，结果却是他的直鲁联军，借机打下京畿，老哥哥李景林却依然饿着，旧厅堂已经成了信誓旦旦老把弟的新宅院，这是脸厚又心黑。然而张宗昌是一个善于花钱的“混蛋”，花钱如流水只是表象，其实是不喜欢存钱却存交情。比如说在张作霖帐下时，作为奉系军阀饮马长江的急先锋，张宗昌带领直鲁联军，一路打到门户要地徐州。驻守徐州的守军，是力量很强的陈调元，其麾下人马竟然不鸣一枪，礼让出境，拱手让城。原因是之前张宗昌曾替发迹之前的陈调元解囊，为名妓花四宝赎身。张宗昌还曾送给生活困难的刘志武，多达五万银元，后来在淞沪内外交困时，刘突然现身，替他引见上海滩青帮大亨杜月笙和黄金荣，助其在波澜诡谲的上海滩站稳脚跟。
最终，张宗昌鼎盛时期直鲁联军号称三十万众，却也能看得开，当年曾被江西督军陈光远缴械，曹锟要拿他正法，没想到电光火石已然尘转，张横行直鲁，而陈竟吃瘪在张的地盘当寓公。部下建议其报仇雪耻，张突然度量大起来：“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当寓公已算混的不得意了，算啦，放过他吧！”这样不像一个混蛋的事情，还有张宗昌“吹鼓手”营生的继父看上邻居的宅地，认为风水好，所以想占为己有，无奈邻居不愿意卖，已经飞黄腾达的“张大帅”亲自出马，愿意用现洋铺满院落交换，却也被拒绝。幕僚建议其打招呼让地方出手相助，张宗昌却并未批准，而是悻悻然给老爹另购置一块地了事。此外，他衣锦还乡时，还专门到小时候因为放丢了牛，被鞭打的死去活来的地主家拜访，赔偿了多年前丢失的那头牛的钱，一位既厚又黑的混蛋军阀，应该就是这样炼成的。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菜根谭》、《文史春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