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片结尾刚提了一嘴,今日就喜闻周姐讯,又回想起我们做同桌的日子。在一个忐忑的高三,很高兴可以在上英语课的时候来到理一班,寻一个快活的知己做伙伴。我和周姐多少有点渊源,一开始没想到会坐一起并做同桌,可是毕竟有趣的灵魂会互相吸引,不过多久,我们就成为了相交甚欢的伙伴。
我会跟周姐分享一些我学英语的技巧,在她不懂的时候翻译给她,在Jackie提问的时候给暗号,然后会在我们整个小组讨论的时候作为领导人,多多照顾周姐的问题。我的学习没有什么可夸耀的地方,只在英语上面稍微有一些领悟,但是周姐的数学头脑超非常人,至少是个相当灵光的女生。
在老师布置了数学题的时候,也真是很巧,往往英语课连在数学课的后面,我如果没有解出来就很别扭,就把数学草稿纸垫在英语报纸里面一起带到理一。一屁股挤走周姐的同桌,看着周姐端着水杯走过来,就手指“噼里啪啦”戳着草稿纸,脸上端出“我不理解”的表情:“周姐周姐你快看看这是什么鬼题……”周姐挤着眉头:“我看看……”于是经常英语会变成半节数学课。
我发誓这不是不尊重英语课的意思,但是我也不能把半节英语课都浪费在一道完形填空上,偏偏我这个组还都是一半文一一半理一,而且还都想证明自己在数学方面有个不输于人的好脑子。于是我们小组最辉煌的一节课到来,压根不知道老是对着完形填空说了些什么,前提是我们都讨论完了,反而找到了一份高考数学押题卷,5个人全都对着那道导数题使劲。
周姐往往在这时候证明她有个好数学脑子。有一次数学老师布置了一道数列,我不太会。班里其他数学好的人更是叫嚣着我答案不对。我也十分烦恼,于是我就请教了周姐。那个数列是个裂项相消,需要变形重组,我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周姐拿着一张草稿纸划拉了半节英语课,给我指明了一条方向。我如获大赦,欣喜若狂,把它使劲的算了出来。并且在下节数学课上胸有成竹,毫不慌张。其他几个男生都在叫嚷我通项公式就不对,可是到最后我赢了这道题。那时候,在我回望他们死寂的表情,泄出窃笑时,我找回了一些在数学上的尊严。托周姐的福,有朝一日,我因为数学可以在他们身上找到一些超越感。
当然他们又开始大叫“卷儿数学148!!”那就是后话了。我清晰记得每次我风风火火走进理一班教室的样子,因为英语需要的题多,而且我做的又快一些,于是手上经常托了四五本练习册,外加一本大字典,早课的时候怕困又冲了咖啡,或者是豆奶。每次走进理一都是幸福的,或许是因为较为轻松的英语课,或许是因为每一次周姐都坐在那儿,就算是换了位也没有关系,趴在那里睡或者端着水杯笑,我就可以径直过去,找到自己的座位。
我和周姐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我们先是在一起上课,后来又相约跑步。结果跑了一天就相继获得了39度的高烧,取消了这个行程。在慢慢的言语往来中,我相信我们了解了不同的对方,不同的生活,哪怕是在一个狭小的运城国际中,我们也看到了高三的另一种模样。
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不是也不够努力,或者看到周姐有些躺平的时候,我也在心里问,为什么不再去督促她一把。但是我觉得透过眼睛,周姐是另一种不同于我的生活姿态。她相当直率大方,很向着我,温柔体贴又很严格。尤其是了解到我们都会不同程度的嘴贱男生惹恼之后,我们更是同仇敌忾,更加坚强的应对高三的压力。
后来周姐就来我们宿舍串宿舍,在老师温柔的炮轰之下也不离去,寻找一个恰当的地方躲起来。在圣诞节的时候写了小卡片,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送了两盆花。都叫浪漫花海。其中一个盆里最终长出了一棵向日葵,另一个盆里冒出了一棵波斯菊,在我阴面的宿舍的房檐下,在和煦而不直接的阳光里温柔的摇曳。
她在减肥这方面还是相当有毅力。在高三的最后阶段,已经是开始释放压力的时候。我有次和咕咕晚上在操场上转,遥遥从跑道一头走过来一个身影,我看着像周姐,向她挥舞手臂。周姐以她独有的步调,披着蓝衣向我们款款走来。
其实那天晚上还在与咕咕怄气,但我总是在一步步的行走中原谅自己。好不容易答应了,站在水泥牙子上,看见周姐自月色下走来,我就又好像看见了当年,高一晨跑时周姐从夏天穿到冬天不变的外套,划过天际的晦涩的流星,我听见一些言语在沙沙作响,我看见笑容划过偏见与共鸣,凝成月夜下永恒的图象。
祝周姐的大学生活如她所愿般慷慨理想,祝她的人生永远喜乐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