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弟,虾弟?虾弟!”
“啊?咋了,弄影”
“哼~看够了吗?”
“嗯……不够,真不够啊”
“面若桃花,肤如凝脂,朱唇钿绛,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虾弟,你说的什么呀~”
“人家怪不好意思咧,哼,油嘴滑舌!”
卧槽,俺见了美女嘴变利索了?咬文嚼字起来,哦,对了,我竟然看见她,想起了宓妃来。俺也太不是东西了吧,看见这个美女竟痴呆了?
噫?她安静地躺那儿,眼睛没睁,嘴没开口,呼吸倒是有一些均匀,可是谁在说话咧?俺吓了一大跳,扭头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俩,再也没有旁人。
不会是幻听或者遇见不干净的东西吧?俺听人言,在荒郊野外,有些精怪能模仿人言,能开口说话,真不会是那个吧。
“哼,虾弟真笨,除了你未过门的媳妇儿~,还能有谁!”
“影儿,我明明没看到你开口呀,你是咋说话来着”
我确信她真的没有开口,别说开口了,就连动一下都没有,我低头去听一听她的心跳。
“真是笨,我咋有你这个傻子,咯咯咯……我是假死又不是真死了,哼!”
“况且,我只是全身不能动,又没说腹部不能言,哎呀!这假死药快要失效了啦,我只能用腹语啦”
“嗨~真是稀奇,俺还是头一次见有人用腹语”
“好了,别说了,你赶紧给我喂解药,别到时候真出啥问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哼~”
我瞧了瞧,用手探了探她鼻息,果然呼吸有些微弱,比之前要差上许多,我也不敢多耽搁,拿出一瓶解药,就要喂她之时,后来一想,得确认一下是否是这个,万一吃错那就不是闹着玩儿的。
“影儿,解药在哪里,这包裹里倒是有一些瓶子,不知是不是解药,况且,这药可不能乱吃~”
“虾弟,你在我……腰边的袋子里,那里有一个带着喜鹊花纹的瓶子,上面有纸条,写着‘生息丸’,快拿出来给我服下,快来不及了!”
眼前的弄影是极美的,我都快要忘记了,对她撒下的谎。此刻,我的心跳个不停,而我就像一只被俘虏的猎物,甘愿地被她所驱使,甚至我忘记了她发现我不是她想要见的那人,那她会作何呢?
“喂,虾仁,快给我服解药呀,你是不是不想救我?”
“影儿,那你可真冤枉了我,实在是乱花渐入迷人眼呐”
“那……那你还不快点”
“弄影,你就瞧好吧!”
俺找到了那个瓶子,那是一个青花瓷瓶,不过上面的花纹倒是雕刻的精妙,纤细花纹,图案栩栩如生,那个纸条上的字,写的娟秀自然,一看就是女子手笔,莫非是此女子所写不成。
俺虾仁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活到今日真是不易,以为跌入洞中,要困死一辈子了,哪成想竟穿越到了古代,也不晓得这是哪个时期,若是战乱时代,那就完犊子了。
但无论如何,俺惜命的紧,任她孤帆远影碧空尽,一条白链休要锁我喉。此时,我就像幻听了一样,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此人与你命星相连,红鸾锁定,生死与共,若是救不活她,俺也别想活。
“救人救己救众生,送人送佛送到西,她若不救,你也跟着去吧”
“啥?哪有这个道理,救她是我本分,但那药也没用的话,我咋办”
“此乃命中注定,怨不得旁人”
“你这话好生无礼,俺又不会医术,只凭那解药即便服下了,她心脏有些问题,你说这咋救,用嘴说吗?”
“哎呀,你这娃咋不听劝嘞,你就说中不中,中就救,不中就死,非得逼俺用强?瓜娃子!”
“那俺拼命救了,救不活呢”
“那你就这个命了”
“我擦,那我岂不是天大的冤!她是生是死都让我管是吧”
“你这样理解也称,也很中嘛”
“你是谁?是系统君吗?我有没有金手指?”
“碎娃子,想啥呢,我明确告诉你,啥都没有,一切靠你自己”
“天哪,别人穿越吃香的喝辣的,俺穿越就遇到了死局,是吧?”
“虾仁你个碎娃,时间快不够了,你丫的甭管俺是谁,她你一定要救活,记住,她死你就死,她活你得娶她,这是你的命!!!”
哎,俺的命咋贼苦,虽然那人只是在俺脑海里出现,但我也不得不谨慎应对,我本着救人也是救己,是命就得去救,救不救活就要看她的造化了,佛家有云:渡人渡己度众生,相你相我相万物。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看在你是俺“媳妇儿”的份上,俺无论咋样都要把你给救活,至于心脏,俺就得寻遍名医了。
俺俯身抱起她的上身,轻轻地将她扶坐了下来,从蓝白花纹相间的瓶子里,倒出一枚青色的药丸,轻轻捏开她的小嘴,将药丸放入她的舌头内,入口即化,渐渐流入喉咙。
“弄影,一颗药丸够么,不够的话,我再喂一颗”
“虾仁,这药珍贵的很,一颗就可以了,半刻钟就能够醒来”
“弄影,你也休息一会儿吧,用腹语想必也会很累,等醒了之我们去走走”
“哼~看在你救我的份上,你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不过不要太过分哦”
“那……那你看到我别埋怨,别生气”
“咳……我当是啥呢,虾仁,我怎会生你的气,真是的”
“好了,我要休息了”
“……”
我再一次看向她,撇了撇她头上精美的凤冠,佩戴的各种首饰。细看之下发觉她不似普通人,非富即贵,从她穿着来看,更像是贵族用度,尤其是凤纹尽显,肩膀之处,以日月星辰,花草虫目为主,胸前乃山川河流,鸟兽飞禽,每一处线条走线很是讲究,天人合一,自然相容,极具威仪而又不失风华,微观之下那线条竟是金丝。
我在想弄影这个名字,颇具有江湖侠女的气息,一听就很容易让人记住。不仅如此,这身行头,不是皇家就是公侯之女,旁人是万万不敢僭越。要知道这可是古代,等级森严异常,只要有皇帝存在,就会出现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服饰。
她这些陪葬之物,很是名贵,我倒是不担心出去之后没有银两,可以用这些去换嘛,反正这些是死物,又不能吃,光看不用岂不是浪费。
等出去之后,征得她同意后,把那些家伙什当了,那俺的生活就有了着落,再也不用九九六似的打工了,先带着她去游山玩水,可以潇洒潇洒得啦,想到了哪个场景就得劲儿,醉卧美人膝,醒掌车马权,出门之时,左牵黄金毛,右牵黑德牧,那个威风凛凛,好不逍遥!
你看:
骑牵美娇娥,相眼瀑布川。
欲行千余里,落塌摘星阁。
苍穹星落语,东临山河景。
雕车香马路,羡煞旁人妒。
虽说古时不便,但可以骑马呀,有娇妻美眷在旁,何愁温柔里不思量,古人诚不欺俺,要想浪漫,就要付出一丝丝代价,那就是世人都想追求的铜臭之物。
只是,俺的身体可不一定行,骑马游山玩水,身体得倍儿棒,要不然走不了几里地,就气喘吁吁,那怎么能行,更何况这古代,缺医少药,遇良医者幸,失之者命。
在古代,日行五里者,嘟囔也,日行十里者体虚也,日行百里者万人往矣。
方才光顾着看弄影了,就在俺遐想之际,有一个东西咯着我了,翻开包裹,里边有一个很是精美的胭脂盒,木制而成,上面雕刻仙鹤。旁边是一枚玉章,有两三个手指大小,我拿起一看,上面雕饰着飞禽,看样子好似凤凰。
我在这包裹里看到了印泥盒子,打开之后放在地上,拿起印章沾了些印泥,在我的手掌心盖了上去,上面有着篆书的八个大字,貌似是凤鸣九天,极寿万年。
天哪,霸气侧漏,言语逼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感到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我在想,这天底下恐怕只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能够相提并论了吧。
也不晓得这个世界,找没找到在五代后唐时期,就消失了的传国玉玺。看这情况,弄影不似旁人,更不可能是皇后,因为她说她要嫁给俺。不过能够把凤印陪葬,她的身份绝不简单,我要好好地旁敲侧击一番。
一声咳嗽,让我回归现实,大约过了两盏茶功夫,弄影就要醒过来了,看来药效起了作用,我扶着她靠在了棺壁旁,在她睁眼之时,我用手遮住了强光,等她渐渐地适应了之后,我便移开了。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我,四目相对之下,她脸颊红晕渐显,犹如熟透了的柿子,她害羞地移开了目光。但奇怪的是她不惊讶吗,我不是她的老汉儿,她就没有想要问的,莫非是她打心里就认可了我,从而让她忽视了我的外貌,难道说,我这具身体本身就是她的未婚夫。
我瞧着她的眼,双眼皮,大大的眼睛,很是通透,近看之下,余情悦其淑美,心振荡而不怡,恰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顾倾吾心。
“弄影,你醒了,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么”
“哼~,傻蛋,你说过的话可别忘了。”
“啊?哪能呢,你放心吧”
“切,看你那样,看傻了是吧,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真没见过你这样!”
“弄影啊,这可不能怪我,头一次看到你这样的女子,我承认是我失态了”
“你这话我就奇怪了,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么,虽然吧,那几年我出去了没在京城,但你病着时,我经常在你身边,你怎的说没见过我?”
“弄影,你想差了,我是说没见过你这身穿着,可把我给惊着了”
“虾仁,你要是喜欢,等出去了,选个好日子,我穿给你好不”
“行,都听你的”
“对了,影儿,你可晓得这是哪里,是何年何月?”
“虾仁,具体是哪里我不晓得,只是,在我昏迷之时,我记得是洪武十一年二月,正值初春之时,那假死要半月之期,想来是二月下旬”
“洪武十一年?我记得没错的话,明太祖朱元璋在明年一月就要拿胡惟庸开刀了,至洪武二十八年止,洪武四大案连累二十多万人呐,我作为穿越者,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去救一些人呢”
“虾仁,说啥呢,啥是穿越者,你知道洪武二十八年的事儿?”
“哎,虾弟,莫不是得了失魂症儿,又胡言乱语了”
卧槽,俺咋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莫非是口不择言,幸亏她当我是失魂了,否则定要追问,到时候我是说呢,还是说呢。
我不晓得这个瓜娃子,听懂了没有,我在想,像这种荒诞之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吧,除非同是穿越者,否则会被当成疯子不可。
这等秘密还是少说,越少人晓得越好,不然的话,咱死都不晓得的怎么死,真到那时,她会救我么?
“弄影,或许,俺是磕着前脑壳了,醒来之后,俺脑壳里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来了,就像你说的,俺得了那噬魂之症,对,就是噬魂之症”
“是么,我看着不像,却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哎,算了”
“虾弟,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总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行,听媳妇儿的”
“哼,油嘴滑舌,以后可不许这样叫了,俺还没过门呢”
“中,都听影儿的”
“这还差不多”
她慢慢起来,顺着棺椁的木壁,撑起身子,一跃而出,好家伙,她想必是饿了许久,刚吃完药,身子就这般好了。
我有样学样,双手抓住抓住木棺的岩壁,使劲爬起,刚要跳跃之时,木板便阻挡住了我,没有跳出,很是尴尬。气喘吁吁之后,才沿着板岩爬了出去,一下子栽倒了地上,两眼一抹黑,差一点晕了过去。
“咕噜噜……咕咕……咕噜……”
“虾弟,你的身子好差哦,这样,等你养好了身子,跟着我习武吧。看你手无缚鸡之力,怕是杀只鸡,提个刀都不成”
“影儿,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不是饿了嘛,很久没有进食了,差一点饿晕,我就不信你不饿?”
“哼,虾弟,小瞧人了不是,你真当我那些年,在峨眉是荒废了的,我师父可严啦,她可不许我偷懒!”
哎,尴尬极了,胃兄在索命了,害的她都要笑话俺,你看呐,她刚才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显然是对我无语极了。
算了算了,笑话就笑话吧,反正俺在她心里不是无赖,就是油嘴滑舌的家伙,说不定一本正经讨不得她欢喜呢。
她叹了一口气,扶着我的胳膊,来到了一个大树下坐好,这里草木发芽,远处有桃花朵朵,即将盛开,若是游玩的话,倒是一个好去处。只是,这里哪有人烟,四处茂林,杂草丛生,别说吃的,就是连野兔、野鸡也没看到。
“影儿,要不我们再走走吧,看看有没有农户,得找些吃食吧”
“行,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野菜,先对付一下,要是有村落的话,我们就好了”
“中,俺就在这儿等你”
“还是一起吧,这里荒郊野外,说不定会有野兽呢”
“好,俺们一起走走看看”
我忍着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与弄影一起,在这野外走着,也不晓得走了有多久,看到了一处院落,看来只能先在这里栖身了。
我们走了进去,来到了一处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屋子,四处透风,围墙有几处坍塌,正屋大门倾倒于地,窗户几乎没有,可谓是颇为荒凉。
东边有一个石井,旁边有一个木桶,上面绑着绳,另一端缠绕在一颗木桩上,从旁边杂草来看,很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影儿在院子查看了一番,在西边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些农具,以及寻到完好的几个碗,虽然上面有一些泥土,但洗了之后还能用。我从房间里出来之后,瞧见她用木桶,从井里拉上来一桶水,很是清澈。
井的旁边是一个厨房,里边有案板,有灶台,还有锈迹斑斑的铁锅。她去外边寻找柴火、草料以及采摘一些野菜,在进来的时候,我看见这院子的四周青幽幽的,像是野菜。
我则是将那桶水给提来,把锅给刷洗了两三遍,并把旁边的磨刀石给弄断,用最小的一块儿,将锅里的一些铁锈给磨去了,直到看不到铁锈为止。
旁边放着是洗好了的碗,很是光滑,上面没有花纹,洁白异常,外面是青色,很是简约。灶台我收拾了一遍,用扫把清除了上面的灰尘,地上扫了扫,这样才算一个厨房嘛。
她从外面走了进来,我接过了她手里的野菜,用水清洗了几遍,放到了案板上。她拿着柴火,放到了灶火里,塞了一些杂草,然后拿出火折子,生起了火。
她额头上有汗水,我用手轻轻挥舞,给影儿轻微地扇风,想要掏起手帕给她擦脸,却空空如也,于是,用袖子擦拭她脸上的汗珠,只不过越擦越花,像个小花猫一样。
此时此刻,我心里涌起一股甜意,脑壳里出现了一些画面,想来是受这具身子的影响,竟情不自禁地看着她,露出了笑意,似是心中生了些许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