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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春节,我们会从县城开车回到乡村给舅舅们拜年。返回时,会经过村边一处水塘。母亲总是会提醒我们,当年,外婆就是在这里溺亡的。
说这句话时的母亲,看不出悲伤。仿佛只是在提醒我们记住一件事,外婆就是在这个地方发生意外的。
外婆离世那年,八十五岁,也算是高寿了。在去世前,老人家身体状况很好,无病无痛,算是健健康康活到老。
外婆和外公,一直与舅舅们分家单过。二老相互照顾与扶持,耕种三亩农田,伺弄几分菜园,以此自食其力。外公种地种菜,外婆洗衣做饭,料理家务,日子过得平静而祥和。二老能干又好强,自给自足,似乎从来没有麻烦过子女们。
外婆是个好动、闲不住的人,每天忙完家务,总要出去散散步。意外就发生在那天傍晚。她出去散步没有回来,而外公以为她去二舅家帮忙摘棉花——外公外婆与舅舅们都居住在同一个村,相邻不到二里地,这种相互帮衬也是常有的,二舅家地多,闲不住的外婆常去二舅家帮忙。
直到第二天上午,外婆还没有回,外公才慌了神,连忙到大舅、二舅家询问,得知先一天晚上外婆根本没有过来他们家。他们四处寻找,最终在一处池塘的浅水处发现了外婆,已溺水身亡。
外婆去世,虽是高寿,却是母亲的“意难平”。每年经过池塘返回时,母亲总要念叨一声。是的,我能理解,母亲也有她的母亲。外婆也是母亲永恒的牵挂。
母亲年事已高,走路已不太灵便。去年春节,我们去给外公外婆上坟烧纸钱,母亲坚持要跟我们同去,被大舅二舅和我们劝住了。一方面,距离有点远,母亲跟着我们走过去,她会很辛苦。另一方面,担心母亲触景生情,悲伤难过。
外婆外公长眠的地方,是一大片梨园。每年春天,当雪白的梨花齐齐开放,十分好看。有美丽的花儿,陪伴着我亲爱的外公外婆,想必二老一定会很开心吧!
我心地善良、勤劳能干的外婆,一辈子无病无痛,活到生命的高寿,也算是人间奇迹。我这样安慰着母亲,也这样安慰着自己,内心便也释然了。
外婆乐观开朗的好性格,也遗传给了我,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和条件,永远都能看到光明、阳光、积极的一面,始终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亲爱的外婆,愿您在天堂安好,和外公一样,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