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公问社[1]于宰我[2],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3]。”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1]社:土地神,这里指的是神主,即用木头制成的土地神的牌位。此外,祭祀土神的庙也称社。
[2]宰我:名予,字子我,孔子的学生,小孔子29岁。
[3]战栗:恐惧,发抖。
这一则的大意是说,鲁哀公向孔子的学生宰我询问供奉土地神用什么木料做神主。宰我回答说:“夏代用松木,殷代用柏木,周代用栗木,意思是说使百姓恐惧战栗。”孔子听说了这件事,说:“已经做了的事就不要议论了,已经完成了的事不要谏阻了,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追究了。”
孔子在这里提出了对于一件事情评论时的“三不”原则,“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孔子为何会说这些话呢?宋代朱熹:“孔子以宰我所对,非立社之本意,又启时君杀伐之心;而其言已出,不可复救,故历言此以深责之,欲使谨其后也。”朱熹认为,宰予的回答,不但没有回答君王关于种树的问题,反而激起了君王的杀伐之心,但是他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不可以挽救,所以这句话即是对宰予的批评,也是对后世人的警劝,说话一定要慎重,否则不可挽回。
首先来看一下成事不说,已经做了的事情,就不要过多议论。凡是已成定局之事,不必再多言。不管过去辉煌也好,失意也罢,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自己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如果是别人的事情,则更不需要多言,多言反而令人生厌。
其次是已经完成了的事情,就不要再劝阻了。有些人固执己见,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即使是你好心一片,磨破嘴皮,别人也不见得能够接受;有些人虽不固执,可是已经有结果的事情,还要反复强调自己的观点,有事后诸葛之嫌。我们在与人相处时,说话提意见,既要看倾听的对象,还要对事态有基本的分析。这里并不是教大家一味之说好话,而是在关键时候说有针对性的话,如果执意发表,有时候不但伤了自己,更伤害了别人。
最后是既往不咎,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过多咎责了。明代张居正:“夫祭地以报其功,乃立社之本意,至于所栽的树木,则各因其土之所宜,而非有取义于其间也。宰我不知而对,谬妄甚矣。”他认为宰予的话实在荒谬,可是孔子的评价却是,不要去咎责。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如果我们总是去计较,去“翻旧账”,那么结果可想而知。对于成长中的人,我们需要的是提醒他们未来还有很多可能,而不是时刻告诉他们,他们曾经“满身错误”。背负着指责和内疚的人,是很难勇敢前行的。
所以这就是孔子的胸怀,而今天我们对自己,对他人也要有这种“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的胸怀,不悔过往,不惧将来,勇往之前。可是如果想要把事情做的更好,那就就要努力做好当下,好好做人,认真做事,谨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