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能毁掉一个人,也能救一个人。
生活中有一类人,他们并非不坦诚,也不是表达能力不行。他们不愿流露内心所想,只是怕别人以为他们疯了。哪怕是对最亲密的人也是如此。
我认识这样一类人,他们看起来挺正常的,但却怎么都捉摸不透。你很难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但他们似乎又没有刻意隐瞒。也许很多人都在某个时期处于这样的状态,不为他人了解,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愿,而是不能,这是一种难以摆脱的孤独。
我一直没有办法准确描述这样的人。直到想起《肖申克的救赎》中的安迪。
安迪被误判入狱之后遭到了各种蹂躏。很长一段时间,他不跟任何人说话。又过了一段时间,他逐渐变得正常了。正常劳动,正常做任何犯人应该做的事情。而且,他还有了朋友,黑人瑞德。他托瑞德帮他买了几样东西,包括明星海报等等。其中有一样东西很特别,鹤嘴锤。
瑞德认为安迪是要用鹤嘴锤挖洞来越狱。不过当他看到鹤嘴锄的时候,就不这样认为了。“用这个挖地道,至少需要600年。”
安迪只是告诉他,他喜欢雕刻东西。安迪还请瑞德还有其他犯人朋友帮他收集石头。过了一段时间,他果然雕刻出了石头棋子。他用这幅棋子跟瑞德下棋,聊天。
在这段二十年的友谊中,安迪告诉过瑞德他真正想要什么,自由,但从未告诉过瑞德他真正在做什么。包括他设计的逃亡计划,以及他为瑞德安排好的出狱后的生活。安迪更没有告诉瑞德,他用那个鹤嘴锤还干了些什么。他凿洞,日复一日,他试图凿穿几米厚的监狱墙壁。
安迪并非不信任瑞德。他们历尽艰辛已经有了生死之交。以瑞德的城府,他即便知道这些秘密,也不会口无遮拦的泄露出去。但安迪怕一样东西,那就是瑞德以为他疯了。他不可能说服瑞特,墙壁是可以凿穿的。他不可能说服瑞德,他的逃亡计划是完美无缺的。包括在暴雨交加的夜晚砸穿下水道,爬出污水沟。既然说服不了,何必耗费精力,何必让朋友瑞德为他担心呢。
事实上,任何一个环节,他都可能失败。
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一边不间断的凿墙,一边完善他的计划。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即便他筹建图书馆,辅导犯人读书,给狱警做账,反抗,打架,把自己反锁的播音室,只是为了听一首完整的乐曲。他是个正常的犯人,但却是个异类。
瑞德当然知道安迪是个异类,但他总是无法想象这个人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他还有怎样疯狂的想法。
安迪的孤独,让他遇到了可靠的朋友。而瑞德的孤独,让他心有所寄。安迪成功越狱的那一天,他无比的愉悦。而此后杳无音讯的时候,他的生活却出现了难以弥补的黑洞。在日复一日的生命瞬间,他“怀念这位朋友”。
安迪越狱而去。不辞而别的原因是他那些疯狂的想法。
一个想法是不是疯狂,该由谁来确定标准呢?一个做法是不是疯狂,什么标准才是合理的呢?
对于任何一件事,总会有无穷种有道理的评论。它是好是坏,是正常还是疯狂,难以说得清楚。如果把价值观再裹进来,就几乎没有可能说清楚了。唯有时间能够检验。
最终安迪逃了出来,瑞德处于之后与安迪在加勒比海获得了新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们才形成了新一个层次的互相了解。但不可能是终极的相互了解。
生活中有一类人。他们并非不坦诚。他们不愿流露内心所想,只是怕别人以为他们疯了。哪怕是对最亲密的人也是如此。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没有人能够完全理解你。反之,你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因此,孤独是终极的。
即便如此,并不一定得出悲观的结论。相反,对于任何你认为的值得之人,了解他们是一个永续的生活内容。化解他人的孤独,化解自身的孤独,本身就是生活的一大乐事。还有,如果你曾深刻地体验过孤独,那么好消息是,对于你的亲密之人,你是常新的。对于他们来说,你永远都是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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