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看《皮囊》是为了明天要和读书会的姐妹们去看《皮囊》的话剧版,从剧目中会出现的人物表上看除了重头戏我的一家,还有影响过作者青春期的张美丽,童年玩伴两个阿小,自卑自负的文展和生活在幻想中的厚朴。今天再看主要想就这部分的原著再做了解。
张美丽
作者说,年少的时候身体和见识阻碍了内心急于扩张的好奇。传奇故事因而成了急需品:关于侠客,关于女鬼,还有关于爱情。而张美丽的故事三要素兼有。
沿海地带的小镇,在刚刚开始有酒楼的霓虹灯,以及潮水般涌来的前来贩卖私货的人,张美丽在当时敢爱敢恨的做法成了当地的负面典型,她成为了沦陷的标志,牢牢地立在欲望的悬崖边,被反复强化,反复讲述。谁家孩子若不听话,就会被家长说再这样你就会成为张美丽那样,名声臭遍整个小镇。在被丑化的同时张美丽也被神化着,性感的她有被称为通灵仙子,也被称为狐狸精。她从要与人私奔到沉默到结婚到离婚再到撞死在祠堂门口,每段人生总是会让小镇沸腾,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当上了大学后的作者再次回家,在娱乐城听同学依然将张美丽的种种传说当敬酒辞聊时,作者的内心将张美丽作为小镇姑娘看待,他一怒而去离开令他恶心的娱乐城。也许他恶心的不仅仅是娱乐城,还有披着娱乐城皮囊背后的世俗。
阿小和阿小
阿小和阿小,一个出生在小镇,一个到小镇过度准备去香港。香港阿小在小镇掀起过一阵子香港潮,将一群镇里没见过市面的孩子影响。香港阿小从香港带的任天堂游戏机、拼图、唱片、遥控飞机成为了他在镇里小孩面前显摆的玩资。但他逐渐去模仿香港仔的言行让黑狗达意识到了危机,香港阿小穿戴着这个世界最发达地区的东西,肉身却不得不安放于落后似乎有几十年之久的乡下。他活在一种想象出来的幻想中,黑狗达察觉到了自己身上也有类似的躁动。尤其当小镇阿小与香港阿小成为朋友后,黑狗达在小镇阿小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的卑微。他果断与两个阿小保持距离,也在时间的长河里看到了两个阿小的命运。小镇阿小在叛逆后还是成为了渔民,香港阿小从一开始在香港不受人待见到父亲去世负债,他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黑狗达在北京工作后感叹:
偌大的城市,充满焦灼感的生活,每次走在地铁拥挤的人群里,我总会觉得自己要被吞噬,觉得人怎么都这么渺小。而在小镇,每个人都那么复杂而有生趣,觉得人才像人。
当他去香港出差与香港阿小见面得知道香港阿小的人生剧变,在一起乘车的过程中,黑狗达感慨:
车依然在开,那座桥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桥上一点一点的灯影,快速滑过,一明一灭,掩映着车里晃动着的疲倦人群。
大部分人都困倦到睡着了——他们都是一早七点准时在家门口等着这车到市区,他们出发前各自化妆、精心穿着,等着到这城市的各个角落,扮演起维修工、洗碗工、电器行销售、美发店小弟……时间一到,又仓皇地一路小跑赶这趟车,搭一两个小时回所谓的家,准备第二天的演出。
他们都是这城市的组成部分。而这城市,曾经是我们在小镇以为的,最美的天堂。他们是我们曾经认为的,活在天堂的人。
每个灵魂都藏在一具具皮囊下,在曾经以为处处是幸福的大城市做着自己人生的演员,主演着自己的人生大戏!
天才文展
一个从小就与黑狗达相伴的儿时伙伴,他有生理缺陷兔唇,却不像大多数有生理缺陷的孩子那么从内心放弃对自己的想象,觉得自己只匹配更糟糕一点的生活,从此活成有缺陷的人生。反而从小就拿小镇上的孩子练就自己的领导能力,在当时的黑狗达看来文展的确是自己够不到的天花板。直到在一次聊天后黑狗达觉察到与文展说话就如同和一个人在水里纠缠,你拉着他,想和他一起透口气,他却拉着你要一起往下坠,他们之间疏远了。再到黑狗达在北京工作后给文展打电话,当他听到文展油滑、市侩的“哪个兄弟啊?有什么好事找啊?”黑狗达放下了电话,他感觉文展再一次吞下了自己的残疾,但不是童年时期的那个方式。最后一次见面文展直言他不喜欢黑狗达,“凭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两个问号仿佛黑狗达的人生才应该是他的人生……
我们都是,既失去家乡又永远没办法抵达远方的人。我和他这辈子都注定无处安身!
这是黑狗达对他与文展这段关系的理解,再一次将皮囊与灵魂的关系推出。若干背井离乡的年轻人,又何尝不是那一个个失去家乡又永远无法抵达远方的人呢?
厚朴
厚朴是黑狗达大学的同学,黑狗达务实,而厚朴务虚,这些在大学生活的几年中一一体现。
黑狗达大一时就进入了报社实习,对他来说实习是没有收入的,但可以看到更多真实世界;真实的利益关系和真实的人性。他要训练自己和真实的世界相处。
而厚朴呢?参加吉他社、街舞社、跆拳道社、诗歌社。
黑狗达在实习中见到了一幕幕生活的现实,而厚朴依然生活在自己想象的生活中。乌泱泱的人群,努力散发荷尔蒙、享受和挖掘身体的各种感官,在强烈的恍惚感中追求所谓的青春,在幻象中燃烧生命。厚朴后来组建过红极一时的“世界乐队”,直到乐队解散,像是以青春的名义集体撒的一个娇。
……
后来的生活黑狗达到了北京,开始了北漂的生活。那段时间黑狗达这样描述:
北京的确是个彻底的地方。挑战是直接的,梦想是直接的。从一家杂志社的试用机会开始,我得到了进入这个城市的机会,或者也可以说,得到被这个城市一口吞没的机会。
在一段时间里,我觉得这个城市里的很多人都长得像蚂蚁:巨大的脑袋装着一个个庞大的梦想,用和这个梦想不匹配的瘦小身躯扛着,到处奔走在一个个尝试里。而我也在不自觉中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而厚朴呢,他重新组建过乐队,也再次散过……最后在父母的帮助下他到一个乡村教书,过上了让黑狗达向往的日子。黑狗达想象着在一个小村庄里带着一群小孩唱歌的厚朴,依然激情四射,还笑开着两颗小虎牙,而村子的阳光,能把他的脸再次照出那种动人的透亮感来。一边想,黑狗达一边自己开心的笑,仿佛过上这样的日子的是自己。
只可惜厚朴还是死了,他没有如同黑狗达想象的生活在阳光下,而是被住在自己脑子里的怪兽,那个他亲自用想象喂大的过度膨胀的理想幻象的怪兽吞噬了。
这五个人物的故事与黑狗达一家的故事组成了《皮囊》,让读者不舍读完的《皮囊》,每读一遍都会再次对生命感悟,我们需要活得真实。也如作者所说:路过我们生命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我们,并最终构成了我们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