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21

                                                                            温暖常在



        寒冬中,最期盼的是撒播一缕缕暖阳;黑夜里,最震撼的是找到一丝丝光明……那些触手可及的温暖,那些不可抑制的感动,就是生命前行的力量。

        2019年一个冬日,我从家里出来,带着一个很重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孩子的衣服、用具。前几日,孩子感冒一直没好,医生建议赶紧住院治疗。赶上出租车交接班时间,好长时间也打不到车。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公交汽车才姗姗而来。

       晚高峰时间,车厢里密密匝匝的全是人。夹在人群中,我无法动弹。随着汽车的颠簸,我如同风中凌乱的纸屑来回晃动,感觉肩上的袋子越来越重。突然,前方红灯闪烁,司机一个急刹车,我失去了控制,重重地砸在身旁一个人的身上。没等我缓过神,一个有力的臂膀扶住了我。车厢内灯光昏暗,我抬头望去,眼前的这个人身穿工作服,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黝黑的皮肤,满脸疲惫。

      “真对不住,我刚才接个电话,没看到你拿着这么多东西,你坐这……”他立即站起来,把位置让给我。

      我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待我坐稳了,他又递给我一条崭新的白毛巾。我不解其意,他连忙解释:“我从工地上回来,手都没来得及洗。刚才扶着你的时候,手上的这点脏东西都蹭到你衣服上了,赶快擦擦吧。”

        我心头一热,轻轻摩挲着白手巾,粗糙的表面亦如岁月在他们额上刻下的痕迹;温暖的质感,亦如他们纯净的心灵。我怎么舍得去擦,我又怎忍心去擦,直接把手巾还给了他。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雪花,漫天飞舞的精灵洗濯着大地,车窗外一片洁白。

        随着铃声响起,他接起了电话:“妈,孩子那边好点没?”

       “什么,39度7,温度这么高,那得赶紧送医院……妈,我这边还有两天的活,咱不能不打招呼就不干了,老板够意思,车票钱都给我了……妈,你帮我照顾好孩子吧……”

        雪越下越大,车子喘着粗气在风雪中艰难前行,农民工兄弟的叹息声此起彼伏,让人心潮翻滚……

       正如顾城所说“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暗黑的车厢中,我身边的这个兄弟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能穿越都市丛林的万家灯火,来到昏暗小油灯照耀着的遥远的故乡,来到生病孩子的身旁,将所有人关注的目光凝聚成融化冰雪的暖阳,照在孩子的红扑扑的小脸上。

       窗外一颗晶莹的小雪花悄然钻进了车内,飘落在我的发梢,不知何时,凉凉的液体和它融为一体,滑落下来,落到衣服上,落到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孩子身体基本已经恢复,我多日以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步履轻松地来到医院取剩下的药。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就诊室内人头攒动,我很顺利地取到了药,刚想离开,一对父子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

       六七岁的小男孩一边拉着父亲,一边微笑着望向就诊室内正在忙碌的一位护士,他时不时地挥挥手,摇头晃脑的样子非常可爱。他的父亲也很高兴地向那位护士招手致意。这是患者感谢医生的画面?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我很好奇,就静静地站在原地仔细观望。

       这时,一个妈妈风风火火地抱着一个二三岁的小女孩,大声喊着:“护士、护士,快来帮我们家孩子打针吧,她现在已经烧到四十度了……拜托拜托”她怀中的孩子眼睛无力地睁着。

       看到护士,小女孩立即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妈,我不扎针,疼!”小手、小脚用力地挥舞着,摆动着身体,她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无论是护士,还是她的妈妈。

        几分钟过去了,三四个护士合力按住了她,孩子还是极度的恐惧,用尽力气挣脱束缚,一点都不配合。她的妈妈急得直掉眼泪,不停地安抚。我想走上去帮帮她。

       没想到的是,刚刚还极度反抗的小女孩突然安静下来,停止了哭闹!她的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大棕熊玩偶,浑圆的身子,大大的眼睛,可爱极了。她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大熊身上。

        趁着这个间隙,一个护士以最快的速度将针精准地扎进了小女孩的血管里。她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欣慰地望向女孩的妈妈。两人默契一笑,阳光从玻璃窗倾泻而下,映衬着她们的笑脸,还有我身旁男孩满眼的失落。

       扎完针的小女孩也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一幕,捧着大玩偶熊的掌心,笑得前仰后合,久久不肯离开。护士来不及说什么,用手指了指小女孩,又将双手合拢成心形的样子,递向男孩的方向。小男孩瞬间开心起来,也在做出了相应的手势,小声地说:“妈妈,祝你生日快乐!”偌大的就诊室,温暖洋溢。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仰望苍穹,群星闪烁。每一颗星都在讲述着人间美好的故事,每一颗星都在散发着温暖与力量,每一颗星都在蓄势待发,集万千道微光为爱的海洋,迎接每一个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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