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出门,须两手空空,走起路来痛快。装两百元钱,足矣。手机难弃,好在不大,一并装裤兜。不喜背包,手里拿着或提着亦恶。麻烦,缠缠绵绵,缚手缚脚。本是手和肩膀的差事,心里还惦记,怕丢三、怕落四、怕贼偷惦记。一出门,便已先断了一片清亮。雨伞对我不友好,需手拿。细雨无须遮伞,衣服潮了一层,片刻便干。疾雨无须遮伞,风吹雨斜,便是撑了伞,除了脑袋还干爽点,别处也透了。逢雨之时,他人或借或送雨伞,我只得千恩万谢的婉拒。也习惯了他们像看傻了的我,遁入雨中。
可车里放着把雨伞。三层折叠,暗蓝方格,这是我唯一的一把。每次开车门,看到塞在车门置物隔里的雨伞一副执拗样儿,确实和它的原主人,没太多差别。虽与她别后,未再用过此伞,偶会睹物思人。她那份执拗,由不得或来不及让我拒绝,一个女子,就那么霸道的让我把伞拿着,一路从上海拿到西塘,背到杭州,背回家,放在如今这个位置。有时候想起那个场面会笑,这或许是与她相处唯一有趣的事。平时她太呆了。
与她交往不多,偶在朋友圈见到,聊几个字。爱烹饪、喜花草,把美食与他人分享,率直、洒脱,不失温情。我认识的女孩大都怕冷,她们喜欢被拥抱、被爱,恨不能把所有的帜热抱入怀中,我无法分辨,她们是怕冷才去拥抱和爱,还是因为拥抱和爱更怕冷。我却怕热的要死,与怕冷的女孩聊天,话虽说的多,也免不了厌烦。她怕热,折扇轻舞,发丝微撩,西塘的河水映着她蓝衫素裙,清凉。怕热的人,性多清冷,两个话不多的人,倒也没觉得尴尬。之前看她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头发遮挡一些眉目,也把那份银色的锋锐遮挡了,越发娇俏可人,像上海街头蕴黄的夜灯,照在红色的凌霄花上。却也引得山深岁晚,才表素心。
闲逛西塘,夜踏送子来凤桥。因我忆起前尘往事,与她聊起一些在情感上的感悟。她说,她非那个一见钟情的人不嫁,感情和家不能随意安放。我或会耻笑他人说梦话,然许她祝福。毕竟,能执拗过我的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