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朝节(七)

      由于在花朝节前夕发生了那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不愉快的事,哥哥坚决反对我跟着同村的女生群一起去花朝节,可我实在是太想自己相对单独地行动了。尽管家里人都不同意,我还是一意孤行地随着同村女娃群去旧街,赶赴那场百花盛会。

        一路欢笑一路歌,我连蹦带跳地行走在通往旧街的小路上,不知多么开心,没有妈妈的唠叨,没有爸爸的牵手,没有哥哥的警告,也没有堂哥的紧张,我像出笼的小鸟,跟着那些女娃哼唱那些不知传唱了多少年的民歌。那些民歌曲调优美,易唱易学,还没到达旧街,我就学会了好几首。

        一进旧街,我们这一拨人很快淹没在人潮汹涌的海洋里,为了防止走散,大姐姐们叮嘱我们一定要机灵一点,走几步要看一下前后左右的人是否自己相识。因为自己是第一次参与群体活动,我把大姐姐们的叮嘱记得牢牢的。本来旧街花朝节看的就是热闹,五花八门的农具什么的不在我的观赏之列。倒是那糖人很好玩,但太脆,想拿着玩呗,人挤人,咔擦,四分五裂了,还是看看,我很着迷那个做糖人的手,好像就那么随意地晃动,一个栩栩如生地图案就出来了。即使我看得非常认真,也没忘记注意身边同行姐妹们的动向,他们正在糖挑子隔壁挑选甘蔗,看样子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于是我继续观看糖人的制作并模仿那人的动作,那老板也不知是笑我白痴还是嫌弃我只看不买,轻声呵斥我站远一点。我很听话地挪开了一点,刚准备继续看糖人成型时,突然一根外表青皮中带点黑垢比我还高的甘蔗飞到我怀里,我本能地用手抓住,担心弄坏了我美美的漂亮衣服。还没等我反映过来,那个抢我花皮球的女生大喊一声:“她偷甘蔗”,说些还把我给推到卖甘蔗的人年前。哗!人群马上散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不知说些什么,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那个老板看得出很生气,一个劲儿地质问我。这时的我,无暇顾及那个陷害我的人,最要紧的是洗脱自己的嫌疑。我很冷静地说,你我看衣服,是穷得需要偷东西吃的人家能够穿得起的吗?再看这鞋子,我的鞋子是买的网球鞋,不是手工做的。说些,我从荷包里掏出两元钱给他看,你这甘蔗一毛五一根,我这两元钱可以买几根?我用得着偷你的甘蔗?再说,我刚才一直在这边看糖人制作,不信你问问。那个做糖人的人还真不错,他真的替我作证,说我一直在看就是不买,至此事情终于澄清,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继续游走在那条河的两岸。

      我以为这件事澄清了就结束了,但我实在是低估了人性的恶。花朝节之后,村子里莫名其妙地传说着我偷甘蔗的事,本来我是不知道的,有一天妈妈突然问我是怎么回事,自家孩子的秉性自家父母还是清楚的,我告诉了妈妈事情的经过,妈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让我注意一些。从此,我算是把哥哥的警告记在心里,再也不出去玩,拒绝跟外面的人接触,话语越来越少。不上学的日子里,要么一个人关在家里,抱着借来的小说看个昏天黑地,要么就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哥哥,哥哥很烦我,他的小伙伴都是男生,带上我算怎么回事呢?可能是担心我闷坏了,有时候妈妈也出声帮我说句话,让哥哥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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