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的故事》
三毛
>> 这个啊,是春天下的第一场雨,下在高山上,被一根一根冻住了,山胞扎好了背到山下来一束一束卖了换米酒喝,不容易买到哦!
>> “他从开始到现在,心里一直明明白白,只是不肯醒过来,他不肯自救,谁能救他。”我肯定沙仑的心情。
>> “我在想,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
死果
>> 人,是最怕认识自己的动物。
寂地
>> 夜,并没有很快就化开来,而身后那一片小树林子,却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
>> 脸狺
>> 山栋
>> 麦加
天梯
>> 总也忘了问我一个最最重要的问题
>> 你不是一天到处像山羊一样在啃纸头,
>> 对撒哈拉威人来说,迈向文明唯一的象征就是坐在自己驾驶的汽车里。至于人臭不臭,是无关紧要的。
>> 上课才一刻钟,狂渴和酷热就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
>>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坏胚子就如我们中国人讲的“龙”一样,可大可小,可隐可现,你是捉不住他们,也关不住他们的。
平沙漠漠夜带刀
>> 无边的荒野,落日染红了如血似的大地,风吹来带着漫漫的沙,可怕狰狞极了的景色出现在眼前。
>> 沙漠里没有灯,除了风的呜咽声,我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白手成家
>> 好在,别人如何分析我,跟我本身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 我举目望去,无际的黄沙上有寂寞的大风呜咽地吹过,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壮而安静的。
正是黄昏,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红色,凄艳恐怖。近乎初冬的气候,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
>> 他说:“你的沙漠,现在你在它怀抱里了。”
我点点
>> 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向来不觉得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分子,我常常要跑出一般人生活着的轨道,做出解释不出原因的事情来。
>> 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地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在生存,对于沙漠的居民而言,他们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我看着那些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得近乎优雅起来。
>> 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的解释里,就是精神的文明。
>> 只有在深入大漠里,看日出日落时一群群飞奔野羚羊的美景时,我的心才忘记了现实生活的枯燥和艰苦。
>> 人,多几种生活的经验总是可贵的事。
>> 夜来了,我点上白蜡烛,看它的眼泪淌成什么形象。
>> 撒哈拉沙漠是这么地美丽,而这儿的生活却是要付出无比的毅力来使自己适应下去啊!
>> 骆驼是用来穿针眼的
>> 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啊
>> 太阳像融化的铁浆一样洒下来,我被晒得看见天地都在慢慢地旋转。
>> 奇形怪状的风沙聚合的石头——此地人叫它沙漠的玫瑰。
>> 人,真是奇怪,没有外人来证明你,就往往看不出自己的价值。
收魂记
>> 沙漠,有黑色的,有白色的,有土黄色的,也有红色的。我偏爱黑色的沙漠,因为它雄壮,荷西喜欢白色的沙漠,他说那是烈日下细致的雪景。
>> 那个中午,我们慢慢地开着车,经过一片近乎纯白色的大漠,沙漠的那一边,是深蓝色的海洋。这时候,不知什么地方飞来了一片淡红色的云彩,它慢慢地落在海滩上,海边马上铺展开了一幅落日的霞光。
沙巴军曹
>> 在黄昏的凉风下,我们与阿里的父亲坐在帐篷外,老人悠闲地吸着长烟斗,红色的断崖在晚霞里分外雄壮,天边第一颗星孤零零地升起了。
>> 一个被仇恨啃啮了十六年的人,却在最危急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扑向死亡,去换取了这几个他一向视做仇人的撒哈拉威孩子的性命。为什么?再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地死去。
>> 第二天,这个军曹的尸体,被放入棺木中,静静地葬在已经挖空了的公墓里,他的兄弟们早已离开了,在别的土地上安睡了,而他,没有赶得上他们,却静静地被埋葬在撒哈拉的土地上,这一片他又爱而又恨的土地做了他永久的故乡。
他的墓碑很简单,我过了很久才走进去看了一眼,上面刻着——“沙巴·桑却士·多雷,一九三二——一九七五。”
搭车客
>> 千篇一律的日子,没有过分的欢乐,也谈不上什么哀愁。没有变化的生活,就像织布机上的经纬,一匹一匹的岁月都织出来了,而花色却是一个样子的单调
>> 在这儿,无穷无尽波浪起伏的沙粒,才是大地真正的主人,而人,生存在这儿,只不过是拌在沙里面的小石子罢了。
>> 路,像一条发光的小河,笔直地流在苍穹下。
>> 沉静的夜,居然突然像泼了浓浓的色彩一般俗艳地活泼起来。
>> 这条荒野里唯一的柏油路,照样被我日复一日地来回驶着,它乍看上去,好似死寂一片,没有生命,没有哀乐。其实它跟这世界上任何地方的一条街,一条窄弄,一弯溪流一样,载着它的过客和故事,来来往往地度着缓慢流动的年年月月。
>> 佛说——“修百世才能同舟,修千世才能共枕”——那一只只与我握过的手,那一朵朵与我交换过的粲然微笑,那一句句平淡的对话,我如何能够像风吹拂过衣裙似的,把这些人淡淡地吹散,漠然地忘记?
>> 每一粒沙地里的石子,我尚且知道珍爱它,每一次日出和日落,我都舍不得忘怀,更何况,这一张张活生生的脸孔,我又如何能在回忆里抹去他们。
哑奴
>> 那一阵是火热的八月,到了正午,毒热的太阳像火山的岩浆一样地流泻下来。
>> 岩浆仍是从天上倒下来,室内都是滚烫的
哭泣的骆驼
>> 是的,总是死了,真是死了,无论是短短的几日,长长的一生,哭、笑、爱、憎,梦里梦外,颠颠倒倒,竟都有它消失的一日。洁白如雪的沙地上,看不见死去的人影,就连夜晚的风,都没有送来他们的叹息。
>> 洁白高雅、丽如春花
>>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撒哈拉了,也只有对爱它的人,它才向你呈现它的美丽和温柔,将你的爱情,用它亘古不变的大地和天空,默默地回报着你,静静地承诺着对你的保证,但愿你的子子孙孙,都诞生在它的怀抱里
>> 没有希望的事情,竟像飞蛾扑火似的拿命去拼,竟没有看明白想明白的一天吗?
附录 回乡小笺
>> 事实上,我每日的生活,已成了时间的奴隶,我日日夜夜地追赶着它,而仿佛永远不能在这件事上得到释放。
>> 因此我很愿意对我的朋友们说,当我的文章刊出来时,我们就是在默默地交谈了。
>> 鸿飞无痕,不计东西
>> 我虽然常握着我生命小船的舵,但是在黑暗里,替我挂上了那颗在静静闪烁的指路星,却是我的神。他叫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在我心的深处,没有惧怕,没有悲哀,有的只是一丝别离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