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在姥姥姥爷家度过的,很感谢她们抚养了我11年,给了我一个无可替代的回忆。
姥姥因病已经去世三年啦,每次想到她就会想哭,我总感觉她一直在她那个小院子里,等着我暑假去她家住。去年,因为要拿东西,我陪姥爷回了一趟他家,推开已经生锈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满院子的荒草,姥姥曾经精心打理的桃树,现在也生满了虫子,姥姥家的堂屋是小姨还没结婚时盖的,每逢下雨总会有几处地方滴滴答答的漏着雨,堂屋门也是以前的那种木头门,上面有被我用铅笔画的小裙子,还有一些潦草的字,还有被我用刀子刻的痕迹,这些东西往往能触动我内心最深处。
姥姥姥爷信神,所以堂屋门旁边总会供着老天爷,厨房里供着灶王爷,堂屋里是财神姑姑财神爷爷,姥姥怀着最虔诚的心拜了一辈子,姥姥农村人,从小家里很穷,这大概也是她心灵的一个寄托和慰藉。打开堂屋门,有种寒意,姥姥家堂屋终年阴凉,潮湿,以前有人住还好点,现在姥姥去世,姥爷搬了出去,屋子里也就越发潮湿阴冷,里面放的也都是一些杂物,一个姥爷曾经的三轮车,还有一些破衣服,橱柜,我曾经睡得床现在也堆满了东西,西屋是单独隔开的,那是姥姥的房间,一个小床,一个小柜子,窗户烂了一块玻璃,也没有换过,后来用纸盒子给堵上啦。至于玻璃怎么烂的,这个我有记忆,那时小姨刚结婚,回来姥姥家住,她们都在院子里聊天,我躺在姥姥床上玩,后来看到窗户上有个东西在爬,我死死盯着,猛然发现那是一条蛇,我吓得大叫,姥爷随手摸着个铁掀就往玻璃上拍,蛇两半啦,玻璃也碎了。姥姥家总爱有蛇,尤其是厨房里,我记忆中姥爷用铁掀挑出来好多次,以至于我从来不敢往厨房里去。后来用纸盒子把烂的窗户堵起来啦,上面记满了电话号码。看着阴暗的房间,凄凉又杂乱,我感觉到很压抑。在姥姥最后一年的时光中,是搬进了一个新房间的,那是把以前的老厨屋扒啦,盖的一个新的,那个房间很明亮,姥姥也很喜欢,可她却并没有很长时间,那个房间现在也是原来的布局,也是没有人住。
姥姥是个挺要强的人,那时候即使病的严重,也总会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现在她走啦,家也荒啦。
姥姥走的时候我在学校,没有人告诉我她去世的消息,但是那几天老是会莫名的想到姥姥,我并没有在意。周六回到家,妹妹一见到我就哭啦,我无法言语当时的心痛,直到现在我回想起来也会马上哭出来。我骑着电动车去姥姥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骑过去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悲伤占据了所有。
那种丧事摆的供和照片,我曾经见过无数次,无法想象现在上面摆的是我姥姥的遗像,她带着一嘴假牙,对着镜头笑。姥姥是在接近夏天的时候走的,那时候我距离放暑假还有不到一个月。姥姥就这样躺在冰棺里,被打扮的漂漂亮亮安安静静的,没了往常急促的呼吸声和时不时的咳嗽声,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她睡着啦,我一点也不想哭。后来又看到了妈妈和小姨穿着丧服,那一刻我又抑制不住我的悲伤。我想到以后的岁月中再也不会有姥姥的出现,她的一切只停留在了我的回忆里,我感觉我再也不会快乐啦。
姥姥是离我而走的第一个至亲的人,我不敢再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舅舅,妈妈,小姨的哭声撕扯着我的心。从姥姥去世后到现在,我越来越害怕家人离我而去,你曾经朝夕相处的亲人,突然就离你而去,那种悲伤我无力承受。
我是坐在宿舍里写下这些字的,室友在打游戏,逛淘宝,在他们看来我是在玩手机。看似平和的外表下,我的内心却跟随着回忆隐隐作痛,很想哭,但憋着,发现感觉喉咙有点疼。
姥姥你在天上要快快乐乐的,希望那里没有病痛,你不用天天吃大把的药,也不用每天晚上咳嗽到醒。另外我挺想你的,有时间来我的梦里聊聊天吧。开学很长时间啦,也没和姥爷打个电话,明天要和他通个电话,告诉他少抽点烟,好好保重身体,天冷了,就别出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