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世上从来未有我,
那么又有什么遗憾,
什么悲伤,
生命是跌撞的曲折,
死亡是宁静的心,
归于尘土,
归于雨露,
这世上从未有我,
却又无处不是我。
1
我问过叶子,你看我什么时候不开心。
叶子说,小一,我看你什么时候都很开心。
我这样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笑不出来了。
我和叶子是初中三个月的同学,初三分班才认识。谈不上多熟,记忆里也就是上课的时候偷吃过当初很火的辣条,火爆鸡筋。
高中,普遍是寄宿生。难得有个认识的人,就凑在了一块儿。一起上学,放学,吃饭,回家。无话不谈。
后来,叶子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网友青瓜。受不了好奇心的趋使,他们见面了。见面的场景很古怪,他们约在一个重点高中的校门口见面。青瓜手里拿着两罐旺仔牛奶,我实话在想不通,这个到底是什么梗。
我觉得,最最狗血的就是两个人没有见过照片,但是叶子说,青瓜从对面走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我就觉得站在那里傻傻的人就是你。
叶子后来跟我说了同样的话。叶子嘲笑青瓜带了两罐旺仔,结果青瓜说,我觉得旺仔很好喝,就带来跟你分享。
青瓜跟叶子事实上是知己,在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他们相谈甚欢,彼此欣赏。开心的不开心的叶子都会和他絮叨。我常取笑她,说她和青瓜暧昧,有猫腻。
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是一次黄昏,我提起青瓜。说来我的性格也是贱贱的,就喜欢掐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当做笑谈。
叶子突然吼我,别再提他。
丢下我茫然不知所错的我站在原地,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我还在腹诽,不就提一下,以前也没见你发那么大火。
不用猜,故事的最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叶子没多久后就把青瓜删了,他们就真的无疾而终了。
有一次我妈送我去坐公交,远远的我看到她,她也看到我,最终我们都没有上前打一声招呼。
我妈说,小一,你和叶子面对面看着话也不说一句。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有些事情的开始就是没有缘由的,结局有时候也是稀里糊涂。说不清,孰对孰错,也说不清那时候冲动后是否后悔了。感觉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也不需要再挽回了。
高考那天,一大早叶子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高考加油!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即使我们各种社交软件都互相关注,谁也没有捅破那一层纸。
女生就是这样,小事情也会比天大。
2
叶子是我高中为数不多的好友中的一个,两个人谈过梦想,我喜欢蓝花楹,我想去西安交大,她也说过想陪我一起完成。
然后我也不知道以后我去的时候会和谁一起。
她懂我不吃葱姜蒜洋葱香菜芹菜。
我知她爱写字爱看书还爱鸳鸯奶绿要去冰。
我记得有次我们在逛街,路上碰到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
他路过我身旁的时候想动手抓我,然后叶子反应快,把我往她身旁拽了下。
她说,我怕他动你。
我当时被吓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只是啊,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两个人的友谊居然匆匆就结束了。当初说过的话就像蒲公英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有人对我说过,你们曾经那么好,怎么就不和好。
我这人什么都可以迁就,在友情方面,就是不能妥协。我不会否认和她在一起的种种,也不会说她任何的不是。只是掰了之后,她以前我所认知的小缺点,都成了我所不能忍受的诟病。我就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所以,和我散了就聚不起来了。
或许,你会说,你这样的人会错过很多的人,有些事不用做那么绝。因为当初付出的可贵,伤了之后才觉得什么都无法挽回。我喜欢你,你什么的坏习惯我都觉得可爱。我不喜欢你,抱歉,你以为你是谁。
后来的三四年,很少有人在我面前提起叶子,如果我没有刷朋友圈,没有看到她发动态,我可能早就记不起和她的种种。可是,一想起,我就觉得所有的一切就像昨天发生的那样清晰,怎么都忘不了。
昨天晚上,我主动西瓜和提起叶子。西瓜说,我自从上了大学后,跟叶子也没怎么联系,她不找我,我也不找她。
那一刻我才恍惚,我和叶子的关系真的就这么断了。
可我就这样,改不了了。
3
我总觉得,人生的每一个时段,你都会遇到一个人,那个人也许不好,也许被很多的人议论,可她会和你最合拍。
吃同一款零食,谈着某某某,做着不一样的梦,却总想着帮对方实现。
后来我遇到了那个人啊。
会因为我不开心说笑话讲糗事哄我。
会因为担心我一个人寂寞努力多花时间陪我。
会因为我身体不舒服大雨天的出门帮我买药。
会因为我懒惰不喜欢洗水果主动洗好放在我桌上。
会因为我尝尝不按时吃饭大半夜的拖我出门找我爱吃的东西。
人生就像一列火车,出生的时候坐上去,直到死亡才会下车。
中途会有人上车,在一路上谈着她见过的风景,还会邀请我一起去看看,我欣然同意,可在下一个站,你下了车,说过的话又忘了。身边的空位又空了,自己做着自己的事。周而复始。
每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而跟她们度过的那段时光,都是不允许别人干预的。毕竟每一段记忆都有她性感的地方。
你和她发生的事,也会发生在别人身上。
倘若,我从未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你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你会跟谁两小无猜,形影不离。
我承认,我在夜里哭过,为你,也为她。
我承认,我心软,可我也固执。
我承认,不遇见你我会更后悔。
但是,
仅此而已。
我们是半路知己,同样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