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抬高,老规矩,坚持一首歌的时间!”
“窝草,这可是《情歌王》啊,教官!”
“抱怨也没用,你就说是不是一首歌吧”
整整13分38秒的《情歌王》,烈日下的小迷彩服们都汗流浃背,迷彩服的绿色在汗水的浸透下更深了一些。
“时间到,解散!”一群迷彩服应声跑开,直奔食堂,只剩教官在后方大喊,
“还是老时间,老地点,晚饭后集合。”
晚饭后,天已经黑透,集合到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群人围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我用力挤进人群,中间是一个大蛋糕,上面还笨拙的用奶油画出“永远的35连”。
“李教官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几个男生一人捧着一块蛋糕就冲过去了,结果当然可想而知,李教官的头硬生生成了这个黑夜最闪亮的头灯。他平常的好教具——音箱,也成了大家蹦迪的工具。
我和高桐踱步在操场上,聊着军训的乐事,糗事。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我的眼睛开始发酸,“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我开始绷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高桐直直的懵圈了,“不就是军训结束了吗?你这么舍不得吗?”
哪是因为军训啊,是另一段回忆回来了罢了。
2017年的夏天,应学校要求,重新打乱分班,同时重新分了新宿舍,再去找新班级的路上,碰到了小小,旁边还有一个女生。个头和我差不多,皮肤很白,中长发扎个高马尾,脸圆圆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很文静的一个女孩,不知是刚如新群体的冲动,还是其它什么,就十分想认识这个女孩。
经小小介绍,她叫舒允,大家都是一个班级,就一起同去。
到了班级,座位早已按成绩分配好写在黑板上,就剩对号入座了,好巧不巧,我和舒允同桌。
“你坐这?”她也有点惊奇。
“看黑板,是的。”我回说。
我当时只觉得幸运降临,上天像听到了我的心声一样。
我们同班又同宿舍,很容易成了朋友。当时有一场学校举办的作文比赛,集体观看《我和我的祖国》,以“大国情怀”为题写一篇作文,我看的时候极认真,手下的笔也火星子直冒,生怕漏掉了什么。为了写的工整,我刻意放慢了速度,整个晚自习奋笔疾书,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满意极了。
第二天评审结果出来了,宇宙老师(因为朱老师当时的名言是“宇宙就是我,我就是宇宙。”所以同学们笑称她为“宇宙老师”。)讲我和另一位同学的作文说并列第一名。宇宙先把我的作文放在大屏幕上展示点评,
“大家可以模仿一下江妤的这篇文章的结构,设计分论点会更完整,更有助于屡清思路。”
“‘有一种骄傲叫中国高铁,有一种速度叫中国速度’这里用的还算不错。”
这就算点完了,然后下一位同学的。
“文婷的这篇当时一放出来,我和同坐的老师一致认为就是满分作文,这个字体一眼就是满分。”
“我们来看一下内容。这里…嗯…啊…”
舒允一脸坏笑的在旁边捅我,“快看,宇宙夸不出来了吧,她就是偏见,你的字比文婷一点不差,你还可工整,可连笔,多好。”
我:“就是就是。”
“文婷的这篇大家可以下去相互传阅学习一下。”宇宙结尾。
后面的两年依旧分班,但没能把我和舒允分开,后来物理开始学习电磁场了,我怎么也搞不明白,加之高考将至,压力袭来,整晚整晚的失眠,神经紧绷,脑袋里像有一根绷得极紧的琴弦,仿佛再稍微施加一点力,就要断了。每天早起的跑操都昏昏沉沉,强撑着双腿跑完,之后的周考也一路下跌,成绩掉一分,压力便增一分,如此恶性循环。
一天晚上在宿舍将要熄灯时,舒允抱着她的枕头爬到我床上,
“今晚我要睡这。”
“你自己没有床吗?”
“我就要睡这,快,往里挪挪。”顺带做了个鬼脸。
我尽量不碰到她,瑟缩在墙壁,她却顺势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拍着我,我紧绷的神经开始慢慢放松。
灯熄了,两个一米六五的人躺在仅宽一米二的床上。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和其他人的疯狂不同,舒允,彭璐,赵一灿和我四个人的狂欢与庆祝也就只是去学校周围的小吃店,饰品店闲逛,去阳城逛逛夜市,那时买的竹蜻蜓现在还在我的书桌上,除了上面的LED灯坏掉了,其他还完好无损。那晚还碰到了宇宙,她当时在一片空地上拉着音箱带着一群人冥想,也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我们也仅仅路过一下。
那时的我们不知什么是再见,也没有丝毫的难过,是高考后的喜悦战胜了分别的难过?是乐观的认为什么都不会改变?还是纯粹的钝感力作祟?
军训结尾朴树的一首《那些花儿》却叫我破防了,原来难过并没有随时间消散,而是在推迟到合适的时机再爆发,当晚我发了条说说:
那一年,花开的不是最好,可是还好,我遇到你;
那一年,花开的好极了,好像专是为了你;
那一年,花开的很迟,还好,有你。
舒允在下面回复:“这个‘你’不会是我吧,哈哈”还附赠了一个邪魅的表情包,后来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视频电话。
高中老师常说:“之后和你关系最好的朋友最有可能是你现在身旁的同学。”当时还在暗暗反驳,单纯的认为:我会去到更大的世界,认识更多的人,交到天南地北的朋友。
如今四人分处四座城市,也算是交到了天南地北的朋友了吧。
虽然一年也就寒暑假可以见面,但也希望你,你们在陌生的城市里可以挥洒自如,肆意畅快,来日相见,再把往事下酒。